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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他作甚?」
蔣國公一聽到這個兒子的聲音,也是所有的怒火都瞬間停住了。
蔣元有很甜潤的酒窩,就是不笑的時候,都像是一個陽光的少年郎。當然,這里也是特指他還在偽裝的時候。可一旦他懶得偽裝的時候,就只會從這個少年郎身上感覺到無盡的暴虐之意。
蔣國公本來一向也不願招惹他,只是哼了一聲,姑且算是自己的脾氣在發作了。
蔣唯的發冠被蔣國公打偏了些,一些髮絲朦朧了眼前的視線,看到蔣元時,淡漠的瞳眸里也是出現了一抹怔然。
蔣國公夫人倒是想叫蔣元別管這事,可蔣元要是真的聽的話,那就好了。只好道:「元兒,你和你哥哥出去說話。」
蔣國公夫人拉住了蔣國公的袖子,「好了好了,你兒子都多大了,還動手打他,你還真以為自己老當力壯?」
蔣國公看了她一眼,「冤孽啊!」
蔣國公夫人翻了一個白眼,這麼多年來,他好處占了,這道德高地也占了。而她和今上也不過是春風一度,唯有元兒在那個錯亂之夜被孕育了出來。
元兒多麼無辜。
蔣國公和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那能不知道她這時心底在想什麼。他先是給長子氣了,現在又被她一氣,整個人就是完全被氣糊塗了。
蔣元跟在蔣唯身後,一起走了出去,走在前邊的蔣唯幾乎是把身後的人給忘記了,多年的的貴公子生涯令他在如此狼狽的境地,也仍然優雅如初。除了發冠微亂,散落出的髮絲,還有那張臉上仍然殘餘的,略顯猙獰的巴掌印。柳葉般清雅乾淨的眼睛看似平淡,其實早就已經像是深淵,神情淡漠高貴,也仿佛是沉溺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大哥。」在他身後的蔣元喚了一聲,像是發泄自己被遺忘的不滿。「安定伯府攀上了高枝,池姐姐和顧文知結親,這件事是真是假?」
他也沒有平常的笑哈哈,就連聲音里都多了抹自己並未察覺的寒意。
蔣唯聽到他如此一問,便是淡淡地道:「我不知道。」
蔣元攥緊了拳,「不會的,池姐姐不是最喜歡大哥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答應。」
看他反應,真仿佛也是才知道不久。其實真的假的,蔣唯已經不太在意了。
他站在了原地,在這池館樓閣之間,眺望的目光卻有些茫然,他回頭看蔣元,蔣元驀然接觸到他這仿佛審視般的目光,在一瞬之間也是沒有收斂住自己身上的氣憤。
論起氣憤,眼下的他竟然比蔣唯這個正主還有氣憤,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哥哥……」他是下意識地拿往日的態度來應付蔣唯,可蔣唯又不是傻子,眼底帶滿了嘲弄。
「我一直以為我的家庭美滿幸福,後來才發現都是假的,我騙得了自己一時,騙不了一世。」
這句話自心底響起。
如果他的那些不同的夢,就是一個個的前世,那麼他該多麼可笑。
父親對元兒的溺愛,與其說是溺愛,不如說尊敬害怕的不管不顧。母親對元兒的溺愛,完全沒有尺度,更像是心虛和補償。也正是因此,他作為一個兄長,一直以來也是有一份長兄如父的責任。
可惜……
「元兒,別問了。」不管夢裡是不是真的,蔣唯都不想再去在意了。
蔣元覺得最近的他很奇怪,尤其是現在,這種感觸也就更加深刻了。
眼下這種語氣他還能用是他見了自己也在生氣的體現,可其實蔣元最近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在自己這個異父同母的兄長身上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他竟然一無所知。
不管蔣元如何扮演好在他面前的角色,他們兄弟之間往日那種毫無芥蒂、無所阻絕的狀態還是已經不見了。
蔣元垂下眼眸,「哥哥,難道喜歡池姐姐就是錯的?」
蔣唯吸了一口氣,在感覺胸臆之間那股氣被漸漸地化下來,「元兒,如果你能把她當做是嫂嫂敬愛,當然沒有錯。」
「可惜了。」蔣元說。
蔣唯在聽到他這句話還能面不改色,可能在他們上一次爭執過後,早就已經料到如今的場景,也早就已經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蔣元不理解地說:「我只是覺得好玩。」當然,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進去了,玩著玩著就覺得這樣下去也不賴。
可是去了一個哥哥,又來了一個顧文知。
而他的身份還只能掩藏其後。
「你不該說這樣的話。」蔣唯早就知道他的本質,說教已然無用,所以也是輕輕地說出。
蔣元就只能說:「哥哥,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是安定伯府打定主意要池姐姐和顧文知結親,就算池姐姐真的不願意又怎麼樣?難道哥哥你就能做什麼阻攔他?」
便是顧文知奪他之妻,叫他飲恨又如何,他還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便是這樣,我也要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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