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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總是插一手的道君,顯然讓周無缺並不太感冒。
他最厭惡的,便是自己的妹妹玉真公主對他的痴迷。
「他怎麼來了?」周無缺的聲音冷淡極了,一瞬之間也把清池拉到了現實。
她眨了眨眼睛,從晃神里回歸,一樣也看向這位王府長史,等待著他的答案。
長史額頭上都微微地冒了出來冷汗。
「殿下……道君送來到了見貼,要見的的是……要見的是故交……應宇先生。」
清池擰眉,反而是周無缺看起來一點也不奇怪,看來早就知道了應宇不對外公布的身份。他就只是單純地不喜歡寧司君過來就是了。
「殿下,看來我得先回一趟東螢閣了。」
周無缺道:「也好。」
周無缺想了想又道:「既然他是來見應宇先生的,那本王也就不打擾他了。」他又對長史吩咐了一句,讓他照料,便和西桑一起離開了。
清池也乾脆地就回了東螢閣。看得出來,寧司君是一個人獨自過來的,誰也沒帶。不過他和應宇之間又有什麼關係?這是清池根本不明白的。就算是前世,她在寧司君身邊,也從來沒有聽他說過應宇這個人。而她和應宇相伴十五年之長時間,也從來沒想到這個落拓不羈的道士竟然和天師道有關?
如果說寧司君是得道的仙,那麼應宇便是閒雲野鶴。
兩者是怎麼也不會湊到一塊兒去的。
與此同時。
東螢閣,大廳里。
點著淡淡降真香,香霧輕輕繚繞,應宇望著自己這個小師弟,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笑。任是誰,想必都不會把他們倆當做是師兄弟的吧。
一個就似那畫卷上的神君,一個潦草不像是個道士。
「師兄,你在想什麼?」溫雅沉磁的聲音動聽迷人,詢問的人端坐在椅子裡,明明是簡素的道袍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種華貴出塵的氣質。寧司君唇邊含笑,和和氣氣的模樣,也不會有人想到名滿天下的天師道道主竟然是這樣一副形容。
「道君,您稱呼我為師兄,多少不當。」
寧司君哦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我早在十五年前便被圓缺道君逐出師門,如今流浪在外,不過只是一個掛名道人。」應宇笑嘻嘻地說著,和寧司君那種優雅而又沉凝的氣度不同,多少有些放肆。
不過寧司君卻只是無奈地望著他,「師兄,師尊羽化前,仍然還在掛念著你。你們之間何至於此?」
因為他的花,令應宇不禁地想起了過去。對於仙去的圓缺道君,他自然也有些沉痛情緒的,只是私情是私情,大道是大道,應宇是絕不會忘記,自己因何而離開師門的。
所以,即便實在寧司君煽動性的話語下,他眸子裡的傷痛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慢慢地恢復了清明。
「我早已被除名了,道君還是喚我道名便可。我和圓缺道君、天師道之間,道有所不同,追求有所不同,不是同路人,這樣早早地離開,也對彼此就好。道君,去執忘念,方是本真啊。」
寧司君唇邊笑意更濃,他是挺意外的,本來應該是他來勸說他這位師兄的,沒想到臨時反而是被他給勸說了一通。
其實他這位師兄十五年前因何離開道門的,當時才入門的他並不清楚,直到後來師尊仙逝,他繼承了天師道主之席位。
也正如他所言,乃是理念不同。
這位流浪在外的師兄主張入世,可他的入世實在絕非是天師道的入世,天師道的入世,是秉承道法自然,絕不輕擾紅塵萬物。但應宇見不著,他不知為君王入世,更為這天下黎民而入世,是為大執念,同樣也是不會令君王見容的。
除非亂世,否則這天下為君王所掌,如應宇這般掀動紅塵者,多為歷史上的妖道。
寧司君很難評價眼前這個人,他絕非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
天師道只為君王負責,除非亂世救紅塵,否則只在紅塵修心修道。
但當年應宇和圓缺道君開席說道,所有弟子都該在紅塵修心修道,不該是一個階段,而是終生。他衝擊的是所有玄清洞裡的弟子。
他所造成的影響太大,甚至動搖了天師道根本。
先帝本來就不見容道教,他此話一出,令得天師道處境更難,直到應宇親自請出天師道,遠離了盛京後。這根敏感的神經這才終於被挑破。
寧司君溫情脈脈的容顏也閃過一絲無奈的神情,「師兄,不管如何說,師尊始終都把你當做是他的弟子。這麼多年來,你終於回盛京了,我身為師弟,何以不該來見你。」
應宇笑得忘卻塵事般的,「道君,您能來瞧我,自然是我的榮幸啊。」
應宇軟硬不吃,讓寧司君眼底那點溫情慢慢地有褪缺的痕跡,其實他本來也只是為了見他一面,如今見到了,卻也不遺憾了。
便在這時,大廳里的兩個人忽而都聽到一聲清亮柔美的呼喚。
「師父——」
自門檻走過一個淡紫裙子的少女,她手裡拿著素紗斗笠,背著一個醫箱,一張芙蓉般美麗的臉蛋正側向天光,仿若是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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