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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一時之間,又說不出過於狠心的的話。
清池自己都討厭這樣矛盾的自己。
好在來到了這高樓之上,她別開眼眸,去看那些遼闊的景色,她曾經在盛京里住了那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站在這麼高的地方俯瞰這個大夏的皇城。
蕭朗陽似乎也發現自己在她面前落淚很不像話,可是現在的他,也就只能在她面前落淚了。
他看她看遠方,哽咽了一聲,然後也和她一起去看這風景。
「這裡是……九鄉台。」
「我知道。除了皇宮裡的花萼樓,就屬榮安王府的九鄉台就高了。」
「你知道……?」
「我聽說過。」
「我父親說過,在這兒能看見很美的風景。」
初夏的風吹在這清晨的高樓高台上,實在是令人有一種孤寒之感,可是那輪勃然升起的金燦燦太陽,一道金輝流向這人間,映在眼眸里都是瑰麗的景色。
似乎心裡所有的挹郁都在這金輝當中散了。
清池回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的蕭朗陽,他的眼眸里就映著動人心魄的金輝,那雙微紅的眼睛染上了些金色,有一種烈焰般的奮勇。
她於是又心軟了:「你怎麼和他吵架了,我沒記錯,你不是最喜歡你這位義父了?」
蕭朗陽眸子裡有神色黯了一下,正仿若是那夜晚飄搖的燭火,「義父他說……」仿佛光是說出這些話就已經叫他感覺到了極端的痛苦,「他讓我接手東華軍,讓我效忠皇上。」
清池挑眉,「這不挺好。」
不管周無缺到底在想什麼,他反正到手的利益是實實在在的,更何況,現在效忠新君,未來周無缺奪位,他照樣也是兩邊都能混得開。
清池都有些感慨這傻小子的好運氣了,卻忽然聽到他說:「月魄,義父他不回去了!」
他眼弧拉長,委委屈屈地瞧著她,像是一隻可憐的大型犬,正在求著她的安撫:「你說得沒錯,他更喜歡盛京。」
清池長吸了一口氣,忍住沒打他狗頭的想法。明明是個戰術上無雙的將軍,為啥這會兒像是一個大傻子,天真而又幼稚。
他卻絮叨:「可我一點也不喜歡盛京。」
清池冷淡地哦了一聲,「好巧,我也是。」
蕭朗陽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他沒記錯,月魄應該是第一次來盛京……很快,他就想通了,心裡甜滋滋的,月魄一定是為了他!
他眼底藏了一點探測的情緒。
「等我回嘉陵的時候,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這雙英俊的眼眸里藏著小心翼翼的詢問、期待以及令清池更加討厭的喜悅。
她笑了一下。
但這種笑叫蕭朗陽就挺不安的。
在日輝之下,她的臉像是一朵初開的芙蓉,雪白里浮動著淡粉,光影流轉,美得幾乎令人窒息。
她即使什麼也沒說,但那種若有似無的譏嘲淡漠綻放在那雙冷霧般的眼睛里時,蕭朗陽也就知道自己是自討苦吃。
想要得寸進尺的他,立即也是垂頭喪氣了。
*
清池一點也不喜歡安慰人,並且對此深惡痛絕。
蕭朗陽是真的不明白吧。不,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否則也不會在這麼年輕的年歲就成為了一個將軍,他只是對周無缺的濾鏡太深,如今濾鏡碎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蕭朗陽,其實最近更讓清池在意的是,經常出王府不知所蹤的便宜師父應宇,神神秘秘的。
就前幾天,應宇還以散心的藉口帶她出了王府,在盛京周圍的景點玩了一通。
好吧,其實最令清池驚訝的當屬是應宇對這盛京里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她這個曾經盛京里的貴族小姐還要熟絡。深深懷疑,他曾經是不是在盛京里待過挺長一段時間的。不過,其實清池還玩得挺快樂的,畢竟很多風景還是很美的。
應宇懷念的目光望著遠方。
清池瞧了一眼,卻沒有去。
盛京內外的景點哪兒就好,除了玄清洞和仙人台她實在膩味了。不過想起應宇是道士,可能對這樣的道家聖地可能有興趣一點吧。
「應宇,咱們要不要去看看?」他要是要去,她就捨命陪君子?好吧,其實她也有點兒懷念,雖然已經是沒有新奇感了。
應宇卻手中拂塵一動,滿不在乎地道:「你都沒有興趣的地方,咱們還動這步子去那地方作甚。」
好吧,當時清池還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
可是現在想想,總覺得有些奇怪。
此時此刻,清池的視線就正落在了坐在大廳椅子上的應宇,身上倒還是那襲洗得發舊的灰色道袍,但他這樣坐著,姿態不羈之中自有一種出塵風骨,垂目正凝著手裡托著的道經,幾絲凌亂的髮絲斜斜地落在眼皮子前,可他卻像是仿若未覺。
就連清池的到來都沒有驚醒他。
清池不禁蹙眉,不過也沒有出聲打擾。
其實她來就是為了在盛京里的生計,雖然王府里是不愁吃穿的,可她這些年攢銀錢已經成習慣了,這些天一直悶在王府里也鬱氣,所以她打算和應宇說說,照操舊計,現在城東擺個攤子,噹噹江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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