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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都是些廢物!」皇帝很是生氣,就像是為這個唯一的弟弟感同身受到了這種痛苦,他又很擔心地說:「玄度,你放心,朕一定會讓人治好你!太醫院要是治不了,朕就讓他們全部滾蛋!」
周無缺當然是勸他。
不過青年那種黯然,還是令多疑的皇帝擔心,會不會他這個皇弟故意的呢!
直到七天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看過,紛紛搖頭,哭喪著一張臉的時候,皇帝就更加怒不可遏,直接就下旨罰了他們半年的俸祿。
皇帝傳令,請天下名醫為皇弟治病,於是昔日戰神殿下如今雙腿瘸了的消息跟在盛京里舖天蓋地地傳了出去。
聽到這個消失,皇帝還在周無缺面前大為惱火,「他們是什麼人!竟敢議論皇室,朕要砍了他們的頭!」
周無缺推過輪椅,來到盛怒的皇帝身邊,苦澀地笑道:「皇兄,這也是事實。」
皇帝那時看他的目光很玄妙。
過了那麼一兩秒,他仿佛才反應了過來,那些怒不可遏也變成一種拿你沒辦法的無奈:「玄度,你啊,一直以來就是太大度了。你可是我大夏的大將軍王啊。」
「比起這個,皇兄,你何時陪臣弟去父皇的帝陵一趟。」周無缺很是頹然的樣子。
皇帝目光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轉眼間,周無缺已經在盛京停留了近一個月,這一個月間,每日朝堂上都對周無缺繼續接任東華軍有意見,畢竟他雙腿的確是有問題,各派系都推出了自己的人,可新帝總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但你要說他有多堅定要讓自己的皇弟繼續接手東華軍,那也不一定。
當然,或許這只不過是帝王之術。隨著新帝一起上任的右相顧文知心裡就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也只是象徵性地推了一下新帝派系裡的將軍。
當時,這一派還遠不如後來的保守派。朝中分為三個勢力,保守派、中立派、新帝派,後來他們通通成為了顧文知一系的保守派,而以周無缺為首的勢力,則是後進的革新派。
皇帝很是不願意在如今把周無缺換下的,基於各種原因,到底他們現在還沒有走到那種地步。
周無缺也心知肚明這一點。
他也知道這一次回來,就是讓皇兄看到他的腿傷,看到他的沮喪,也看到他的忠誠。
更重要的是,他仍然不知道皇兄在背後做的一切事。
其實,就連父皇忽然重病,又忽然病逝,他也也有過懷疑。可是每當有這種懷疑的時候,他都自發打消這個念頭,不是,一定不會。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信自己還沒有發瘋。
周無缺在盛京里留了近兩個月,皇帝每每都要勸他在盛京里養病,甚至耗費重金聘請天下名醫雲往。
周無缺的腿當然早就好了,只是還留下一些寒毒,還需要清池的七星蠱王再醫治一次,而一般過來湊熱鬧的名醫,往往看到了寒毒入骨已深,卻沒有看見其實蠱毒就已經在緩解寒毒。
他可以站得起來,只是因為皇兄的態度,最終放棄了。
這就像是他對皇兄的一個小小報復。
皇帝留他留了很多次,可終於還是因為邊疆情況不得不長亭折柳相送。皇帝像是一個溫和的兄長,對這位即將遠去的弟弟擔憂極了。
他握住了周無缺的手,黃緞袖子也落在了他的手上,那些細密而精緻的龍紋,還是彰顯出兩兄弟如此的區別。
「玄度,你的兵權,朕不會動。」他說。
要是他沒有九死一生地逃過那些劫難,或許此刻真的會激動得落淚,當然,他還是會裝。
新帝的多疑暫且消了一些,還不如說是,他此刻動不了大局,也只能將信將疑。
好在,就在此刻,他也並不知道自己做過的好事,已經被周無缺發現了。
新帝目送東華軍遠去,那雙和周無缺相似的眼睛卻帶著一股冷漠的覬覦。
遲早,這隻軍隊將為他所有。
顧文知就站在他的身邊,春風微微吹動他的紫金袍,他也把這對皇家兄弟演出這場戲碼看在了眼底。
*
周無缺回到嘉陵城已經是初夏了。
皇帝的密探緊隨其後,所以一路上,他身邊的人都很小心地準備著,不會讓人發現腿壞只是偽裝。
周無缺在和西桑聊過密探的事後,他似無意地提起:「月魄托你的人往盛京的桐梓路去了一趟?」
西桑有些意外,這件小事,他家大將軍竟然還留意。
西桑點點頭,然後道:「月魄姑娘托我給人送些銀兩給兩家人。」
西桑見周無缺若有所思的神情後,又把自己查過的底細報了出來,「這兩戶人都是普通的商戶,兩家都有一個女兒,略長了月魄姑娘幾歲,也是月魄姑娘曾經拜下的義姐。」
周無缺臉色略有些詭異,他實在是想不到那個像是刺頭的小姑娘,竟然還會有兩個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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