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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併不遠離普通人。
在北狄大軍圍困嘉陵城之前,周無缺就率先派了先遣部隊,挫敗了北狄大軍的士氣。
他們在嘉陵城三十里外紮營。
探子一天天地報,嘉陵城的守備也一天比一天的嚴酷,大街上的百姓越來越多,馬蹄震動大街的軍隊森嚴地出城。
秋氣漸濃,換季也容易偶發風寒,最容易傳染起來。
清池和應宇小醫館裡的病人也多了起來,他們倆一天忙到晚。
轉眼之間,一個秋天過去了,北狄大軍的雲昊王和周無缺打得一個有來又往,搞得百姓們都習慣了。畢竟那一年不是有大半年都是在打戰的。
哦,那兩國簽訂的協議啊,換經常來清池這里買山楂藥丸的大媽的說法就是:「一張紙有什麼用?」
不過,最初流傳三十萬大軍前來,還是讓大家很擔心的,現在看來戰神殿下完全能夠抗得住這種壓力,就完全不擔心了。
清池沒說啥,她只是眉心跳跳,她記得沒錯,要等到了冬天下雪的時候,盛京那邊先帝駕崩,太子也就是未來的皇帝在這樣很忽然的情況下上位。根基稍微有些不穩,除了應付那幫野心勃勃的大臣,他還擔心自己的弟弟也有野心,所以在東華軍和北狄大軍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了,造成了十萬東華軍的隕滅。
周無缺也在這一戰里瘸了腿,據說是但是在戰場上落馬下來,雖然砍殺了來犯,但自己凍在雪裡,生生地把雙腿給凍壞了。
他病了近三個月,北狄退了,太子繼位了,他終於回到了盛京。
可惜,心卻不是從前的那顆心了。
清池無從評價皇室內部的爭權,只能說當時的周無缺太幼稚了,十年後的他不就成熟多了,直接把皇帝都撅了下來,自己走馬上任成了新皇帝。
那天平靜無風,清池正在小醫館裡搓藥丸子,忽然門外的動靜特別大,戰馬長嘶,人聲鼎沸,又在頃刻之間忽然安靜了下來。
「月魄!」清池還是第一次聽到便宜師父這麼認真地喊著她的名字。她抬頭就看見應宇和西桑等人凝肅的神情,淡淡的血腥氣在深冬的冷風裡揚著。
那擱置在平板上一身玄鐵鎧甲的年輕男人泛滿了濃濃的血腥氣。
那面目如畫,如今也呈現出了一種死白死白的顏色。
他們記得就連給他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只是簡單地處理過他身上的箭傷,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有熱氣冒了出來。
難道說他是被冰凍了?
清池下意識地看他的雙腿,不過也是馬上調轉了方向,默契地為應宇準備了治理凍傷所需要的東西。
馬上給周無缺處理身上一些凍傷的地方。
西桑和白衣著急地看著他們,「應先生,你們一定要保住殿下的雙腿啊!」
北狄大軍還未全部撤退,近日之戰雖然勝利,但是敵方也還在觀望當中,要是這個時候,傳出大夏軍隊元帥被冷箭放飛,落馬半日,甚至雙腿都凍傷了,那嘉陵關就很危險了!
清池雖然很討厭周無缺,但是也深深地知道,要不是這幾個月有周無缺帶著東華軍抵禦北狄大軍,恐怕嘉陵城的百姓們也難以得到這樣平靜的生活。即便是在前世,十萬東華軍戰死,嘉陵城二十萬百姓被困近半年,周無缺這個主帥也確實不愧戰神之稱,抵禦住了北狄爪牙,不至於叫他們叩開嘉陵關,讓大夏億萬百姓從此深陷戰火當中。
清池瞧著躺在木板上蹙著眉一臉不虞的周無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可以討厭他,卻不能否定他。
要怪就怪現在的他,遠不如皇帝的心更黑?
也許是因為周無缺被冰雪覆蓋過了半夜,他身體其他的部位還好,腿傷卻很嚴重,就連周無缺也沒有辦法。西桑和白衣在得知以後,臉色也不太好看,只能讓應宇和清池暫時不要說出去,並且再試試。應宇開始翻他的那些醫書。
清池在這個過程當中就是當助手摸魚的那種。
周無缺醒來以後,並沒有搬回將軍府,只是沉默了很多,他沒什麼打理過自己,也不讓別人打理自己,比起之前的少年氣,現在倒是沉穩了,給清池的感覺也越來越接近前世那位心機極深並且狠辣的榮安王殿下。
知道前因的清池很是懷疑,說不定,這一次周無缺背後的那冷箭就是自己人放的,這個「自己人」當然也很可能是未來的皇帝如今的太子的人。
不然他怎麼忽然情緒大變,就是西桑和白衣也是閉口不言。這件事顯然不是一件可以說出來的事情。
應宇在閣樓上翻書,清池望著竹筒里冬眠的毒蟲,其實有個主意。但是,很顯然西桑和白衣是不會同意的,清池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周無缺的身上。
好吧,她的毒蠱之術如今到了一個瓶頸,眼下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好的機會,既能治好周無缺的雙腿,又能讓她的毒蠱之術上一個台階。就是要當毒蠱蟲子飼養物的那個人在過程當中會痛苦很多。
絲毫不下於一些醫家所用的藥人。
「月魄,你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在西桑他們尋找高明醫者下落不明,應宇也沒有辦法,而本身就因為太子的原因自暴自棄的周無缺,卻在瞧見了清池一直坐在他面前玩著竹筒,以為這個一向毒舌並且冷漠的女童是想要說話安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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