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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有些悻悻,般般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評價著她的所作所為。但也的確是這次意外太多了,她不能不去,也不能去,無論怎麼做,總要承擔不同的後果。
只因,她早就卷了進來。
般般也知語氣重了些,但更多的是無奈,「小姐,您就好好坐一會兒。」
般般暗指顧文知回來,定會來瞧她的。
清池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莽撞,耐心地坐在晴雨閣里,一直到掌燈時分。般般匆匆地走了進來,清池的目光旋即從手上的話機落到了她的身上。
般般瞧見那雙美麗的眼睛裡的期待,卻只能道:「小姐,姑爺那邊來人了,說是今晚興許晚些時候才回來了。」
清池站了起來,「晚些時候,那到底是要晚到什麼時候,亥時?夜半?還是不回來了。」她的語氣里透著冷,和濃濃的嘲諷,「還是說他根本就不願意見我了?」
「小姐,您可別千萬這麼想。」般般又道:「既然姑爺這會兒也不回來了,小姐您還是早些用點晚膳?」
般般擔憂地瞧著她。
清池默默點點頭。
她知道,這會兒顧文知不見她,是有理由的,她也不該遷怒他,她要怪就應該怪李嘆,要怪就怪自己。
但,他不是一向最能包容她了。
今晚的清池脾氣有些怪,般般乾脆撤走了小丫鬟們,一個人陪著她,陪了一會兒,清池揮手也讓她回去憩息,她需要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腦子和亂麻似的,從接到了李嘆的那封信一直到現在,這都叫什麼事啊?
她鬱郁地吐了一口氣。
一直坐在美人靠上,望著外邊的夜景,秋夜冷寒,漸漸地就下起了小雨,更冷了。清池走進了屋裡,朦朧燈火里,她的身影婉約得像個細梅瓶。靠在床榻,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她就睡著了。熱醒來的時候,身上有個火源在燒,她張開眼睛,就發覺自己依靠在人身上,帳幔是垂放下來的。
她抬頭瞧著顧文知,才發覺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小女兒情態。
這人怎麼時候過來的?
她瞧著他在睡中都有些疲態的容顏,怔了微怔,又覺得在他的懷裡實在不舒坦,便動作輕輕地要出來。誰知這輕輕的動作就驚動了他,他是下意識地摟緊著她的腰,眼皮撩了撩,睜開了,一片深深朦朧的黑里,她的心開始緊張著。
「我鬧醒你了?」
顧文知的聲音有些啞悶著,「嗯?」
「幾時了?」他沒有鬆開手,倒是一隻手撫摸著她油亮光滑的發,在問。
清池探了一隻手出帳幔,被外邊的冷空氣涼得發抖,立即就收回了手,些許光亮叫清池眯著眼睛,不太確定地說:「天蒙蒙亮著。」
顧文知就要起床。
清池在一邊坐著,看著他忙碌地穿衣,有點兒發呆的樣子。
「你再睡。」顧文知回頭瞧她說,那模樣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但卻透著清池能夠分辨出來的冷淡。
她擁著被,一頭溪發垂落著,在微微起來的晨光里,活像是一個精怪。
也不說話。
顧文知收拾妥當,手拭袖子,半天沒聽她說話,回頭就瞧見這樣一幕。
他那顆凍在霜雪裡開始冷硬了的心,啪嗒了一聲,上邊的冰紋就裂開了。
顧文知嘆了一聲氣,「你現在是做什麼?」
清池帶著些鼻音說:「我不想和你解釋,但我和你李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什麼樣?」顧文知拉開帳幔,居高臨下地瞧著裡面的她,他的輪廓蒙在暗裡,叫人瞧不清他的神態。
當這股氣勢,不愧是多年為官的貴人,只單單是這麼一句話,就壓得清池周圍的氣氛都緊張著。
「這麼說,就是我想多了。」清池被這外邊的冷風一灌,腦子也清醒過來,她冷靜地說:「夫君,是我讓你受了委屈。你若是要休我,我也全無二話。」
「好一句全無二話。」顧文知冷冰冰的語氣里就透著濃濃的嘲意。
他俯身過來,貼得清池很近,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腦袋,讓她看著自己。「清池,我從不覺得受了什麼委屈,只是你怕是拼命地想要甩了我。」
清池頭大,聽著這句話里的酸氣,那怕這時,她有些怕他,她也還是忍不住地道:「我知道他奇怪,接了他的信,不得不去!」
「所以,你不信我。」他在她耳邊說著。
清池只覺渾身都戰慄了一下,猶如是被盯上了的獵物,那種詭異的感覺又浮現了上來。
「顧文知……」她軟了聲音,求饒似的。
他說:「過去我就說過,你可儘管依賴我,就像是春天那時,你不是很快活。外面的世界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看這一次,你就差點被人帶走了。」
清池在他手上,挺著頸子,像是一隻瀕危的天鵝,她有些發顫,「這一次……這一次是意外!夫君,這種事以後不會有了。」
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地說出了這種淪喪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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