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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身上簡直就瀰漫著一股死氣。
問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呆愣地看著地面。
清池踱步到那金絲楠木棺材前,她用了一把力推開了棺材蓋。
「清池小姐!」丫鬟們被清池嚇了一大跳。
清池撇了他們一眼,看自己推出那一點點的縫隙,在那棺材裡金堆玉砌的錦繡堆里,少女蒼白的臉頰露出了詭異的紅暈,嘴唇也塗得紅紅的。看不出任何一點曾經活著的痕跡。木,死屍。這是清池在那一瞬間想起的形容詞。
丫鬟們已經匆匆趕了過來,警惕地看著清池。
「蓋上吧。」確定清池沒有其他的動作後,這些可憐的丫鬟們終究是合力把棺材蓋好了。
靈堂揚起一陣風,吹得濃郁的紙錢蠟燭氣味四面八方地飄散。
清池覺得自己被一股子的壓抑包圍,她承受不住地走了出去。
自這天開始,清池就明白了,她突破了前四世的藩籬,就像是一隻曾經活在羊圈的羊,終於看到了一點這個世界的真相。
她不是主角,李蓉蓉也不是主角。儘管她們都有一個真假千金故事核的身份。
即便整個世界真是一本書,書里的世界也早就是一個自發運轉的真實世界。
她到底能改變什麼?
在李蓉蓉鬧出大笑話之前,安定伯夫妻就決定好了下手吧。
李蓉蓉並不是像她這樣會放軟身段的人,用她的話來說,是蠢。
當然,到底是誰蠢呢?
「清池,你已經走神很長一段時間了。」顧文知冷靜的眼神底帶著關心。他很少安慰誰,卻在最近十分掛念著她的情緒。
「過來吧。」顧文知向她伸手,也許清池這會兒也需要一些慰藉吧,所以她撲入了他的懷裡,用他的體溫來慰藉孤獨。清池的手吊在他的頸脖上,聽見他問:「你在害怕什麼?」
「你不是李蓉蓉。」顧文知一向是很理性的,就算他已經察覺到了真相。
他拍著她柔軟的後背,在清池僵硬起來時,繼續說:「有我在,誰能傷害得了你?」
清池感覺到一種輕鬆,心裡湧出一股熱流,在這個時候,他們這一對向來生疏的夫妻,卻像是真正的結合了起來。當然,只是她單向地想要依賴他。
顧文知不像李嘆、蔣元說那樣一些霸道的話,凡是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如果她真的想要依賴他。他就會是她的安樂窩。
「夫君,我怎會不信你呢。」她軟軟地說著,顧文知看不見的那雙眼睛像是悶著水霧的月亮,淡淡的,也冷冷的。
顧文知在遲疑,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他的手牢牢地環住了她的腰,貼向自己。她的心貼在他的胸膛上,是很熱的。
顧文知吻了一下她,有些克制的欣喜。
很快,清池回應了他的吻。
她的生命力都在這個吻里,像是南國瘋長的草木,綿延向一整個春夏。
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塊兒。
等到一切結束,顧文知疼惜她是初次,陪了她大半日,為她梳妝描眉,菱花鏡里的美人終於也像是那長開了的牡丹花,灼灼艷色,風流嫵媚。
清池側頭向顧文知笑盈盈的。
顧文知看向她那沒有一絲陰霾的神情,總算是放心了,可心底總有些詭異和擔憂。
但,他不可能總是這麼閒的。為了清池故意推遲的事務,總歸是要去忙的。
但,他卻不捨得棄了這溫香軟玉。
走出了晴雨閣,驀然回首,顧文知的臉上也揚起一個微笑。
等待已久的藍沅活像是見了鬼。
「走吧。」顧文知懶得理會他。
*
一天的晨光總是最美的。
尤其是春日。
當光線穿過窗欞,絲縷如金,翩翩起舞。
玄冥望著很有些不同的清池,眼睛裡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塵埃落定,就像他一直都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玄冥。」她對他笑,這笑容和往常不同,總歸多了一份輕鬆。不像是從前那樣整個人都在燃燒著。「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們去查查。」
是你們。
而不是他一個人。
可知,小姐要囑託他的事情,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姐請說。」
清池看向外面其樂融融的春景,看不出有一絲風雨欲來的前奏:「還是算了。」
「小姐?」玄冥一向不多問,卻在這時,直盯盯地看著她,「小姐還記得當初為什麼要讓應先生教我們嗎?小姐說過,你想要讓我們保護你。現在,小姐應該這件事危險,就放棄了嗎?」
清池吸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地說:「對,我曾經是這樣想過的。可我現在……」
那是因為她前世死在姜曜芳、蔣元的手裡,心裡有一腔燃燒的火,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那腔攆著她向上的心火已經被澆滅了。
她一直是個自私冷漠的人。
可很久以前殘留的社會道德還在,她不想把無辜的人卷進來。況且,這一世,有顧文知,或許她真的能夠得到想要的閒散日子?這一年以來,她過得不就是盛京里標準的貴婦生活嗎?何況,顧文知是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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