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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就見到了顧文知眼睛裡的笑意。
他指腹的微些粗糙帶著火花般地滑過她的肌膚,微麻。
可也比不過姜曜芳那如木如石的視線更驚醒她。
清池微微垂眸,已經發現了今日的自己是那麼的奇怪。
好在,顧文知似乎也發覺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很快又恢復成往日那個顧大人,這一次沒有再牽住她的手。
等著他們過來。
第136章 四周目(55)
恰逢國祭, 身為右相的顧文知也被皇帝委派督促。顧文知和瓊霄真君寧司君已經打過很多次的交道了,對方一向溫和可親,雖是檻外人, 卻在俗世如魚得水。
當然,顧文知並不信神佛, 可今上信。天師道在盛京風靡成行。慈悲為懷的道君, 亦取得盛京百姓膜拜。
重道或重佛, 總之他為一朝之臣,只要不影響國事, 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顧文知來到了國師府,在廳堂被寧司君親自接見。寧司君手提拂塵, 請他坐下,左右是將國祭的一些安排說說。天師道在歷年來的國祭當中也是輔佐君王, 祈求著國泰民安, 風調雨順。
「顧相既已安排好, 便按這個章程。」寧司君說著。
這位天師道掌門人向來為人處世滴水不漏,顧文知也習慣了。
談完了正事, 時間還早, 兩人便閒聊著, 又喝了小道童上的玄清洞道茶。寧司君和顧文知具已過而立之年,不再年輕,換在民間, 嫁娶得早的男子, 都已經可以做祖父了。因而日常更講究著養生,自然和諧。這玄清洞道茶一上, 兩人也舍了機鋒,面孔在茶水的雲霧當中也顯得神秘莫測起來。
「道君近日可夜觀了星象, 北斗之星,似有妖霧遮擋。」顧文知含蓄地說,其實便說得是最近在洛地叛逆的前朝餘孽,這一次國祭另有一個目的,便是安撫順民。
「七殺星早已陷入迷霧黯淡,紫薇帝星入命宮,與破軍對立。」如今天下承平,雖有前朝亂黨在野,也不可能呈現這樣的星象。除非亂局將現?本朝的七殺星,顧文知自然心裡有數,那便是榮安王周無缺,他和今上之間……
真是想起來,都讓顧文知覺得可惜,頭疼。
當然,顧文知並不覺得周無缺會做出那種謀逆之事。他們在朝政上素來不合是真,可對方人品是可以信任的。只是為今上委屈了。
顧文知聽到這位紫薇命數大成的國師大人淡淡地說:「星象之亂,早有定數,不過……若非亂中有定,顧相如今也不會在貧道這兒閒坐了。」
「天道自然,無為而治。」
顧文知眼底一暗,寧司君說得沒錯,雖則如今朝野議論紛紛,天子在見過他一面後,反而是沒事人一般。這星象,也不值得一提了。
寧司君青衣道袍,簡素之中不失風雅,手中拂塵微持靠右臂,一雙笑眼平波無奇。仿佛就在等著顧文知回應。寧司君一向不參與朝政之事,只偶爾為皇帝算卦。算的卦也從來高深莫測,每次必中,皇帝深以為然。
顧文知便知自己的試探失了下乘。不過他扭轉心態很快,面上也看不出什麼,都是老狐狸了,雖然他懷疑這位天師道的主君,但無根之水,也只能擱置。
寧司君也並不願和他多說,不過有一點顧文知很確認,那就是他知道的遠比自己知道得要多。
顧文知心嘆,只願新法能夠推行下去吧。難道今上和榮安王已經到了這一步嗎?
兩人安靜飲茶,忽而小道童神情匆匆走到寧司君身畔,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寧司君便露出歉然神情,「顧相,貧道須離開片刻。」
顧文知順勢要走,卻被寧司君留下:「一柱香時間便可。顧相難得來一趟,今日請留飯。廚下早已備好時蔬。」
寧司君真誠地留客,而顧文知本來也不急著離開。小道童雲鶴請他到內室,眼睛一直在他身上打量著,眼睛裡都帶著好奇。顧文知一回眸,這小道童就忒正經地站好,乖巧得不行。
不過那副心痒痒的模樣,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
顧文知沉靜地坐著,看向內室,這是道居之內,擺設俱是道家風采,融匯陰陽八卦養氣。
只那牆上掛著的一副寫意山水畫,在這道居當中顯得有些稚嫩幼拙。畫是好畫,比起一側的老子騎青牛過函關那天然自成的瀟灑意態當然是嫩了些。但這筆觸,卻令顧文知覺得意外的眼熟。
似乎曾經在哪兒見過。
顧文知沉浸地望著一幅畫,反而是笑了,先前他覺得這幅畫稚嫩,而今細看,才發覺畫工雖技法不成熟,但有那麼一股子天真憨態,才把這副玄清洞洞天福地仙山雲水描繪得如此空靈美麗。
懸崖上的青衣道人……
想必便是畫工眼裡的瓊霄真君了,那股子閒雲野鶴般的逍遙意態,道骨仙風,磅礴這山水之間,頓感一股仙氣撲面而來。
顧文知走到這畫邊,讚賞不已。
還未收神,忽聽到一道撲哧之聲,原來是那小道童不小心絆到了盆松,他懊惱極了:「顧大人,都怪我不小心!」
雲鶴小道童臉上還殘留著一絲驚惶,以及一絲讓顧文知懷疑自己看錯了的緊張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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