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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相公?官人?還是郎君?
清池在這幾個選擇了糾結一會兒,還是輕輕地喚了一聲:「夫君。」
她聲音本就是甜美清脆的那種, 用心討好一個人的時候,簡直會是叫人掉進了蜜罐子去。聽得叫人內心都是酥酥麻麻的。
顧文知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夫君,咱們喝合卺酒?」
清池改口得也很自然,把這點兒生疏尷尬給飛快地度過了。
共飲了合卺酒後,顧文知道:「今兒你早點睡吧。我還有些公文要批。」
清池眼睛微睜。
顧文知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我讓藍沅送過來,在這兒處理。」
清池鬆了一口氣。
就算不同房,可今晚這是新婚第一夜,他若是不在這洞房裡面,明日這顧府里可不知還要流傳出什麼樣的消息。更何況,她是顧文知明媒正娶的妻子,正在是一娶進來就被齊了,以後還要不要在這顧府裡面立威了!
顧府人員雖然簡單,可是顧文知有一房亡妻留下來的妾室,一對兒女更是年歲都與她相仿了。
雖然清池眼下也沒有打算在顧府待到天長地久,可就算是住個幾年,總要保證自己的耳邊是清淨的,也要保證自己的一些權利啊。
「夫君日夜為國家大事操勞,還真是辛苦啊。」清池淺笑盈盈地道:「那清池便不打擾大人了。」
早在顧文知還沒有過來的時候,清池就已經把這新房附近給轉悠了一下,這會兒見顧文知在一邊上醒酒,自然也就出去喚般般小薇服侍著她沐浴更衣了,等到她擦乾了頭髮過來的時候,就見顧文知已經換下了喜袍,一身常服在窗前的几案上處理著齊人高的案牘。
夏夜蛙鳴蟬喚,一輪清月過窗而來,篩了細密竹影,也帶著蘭花的清幽香氣。
曇花還未綻放,海棠紅如火。
顧文知也許是聽到了她故意放輕的腳步聲後,抬頭,眼皮子一撩,手上的紫檀筆倒是擱在了墨碗邊。
「你早點睡吧。」
「夫君也莫要累著身子了。」清池也是客氣了一通。然後繞過了屏風,進了裡邊的寢室,她把大床上的那些東西全部都給一股腦包起來,扔到了一邊,鋪開了軟滑的蠶絲被子,開始睡覺了。
自然,她要是能那麼快睡得著才奇怪呢。
這陌生地方的。
龍鳳雙喜燭垂落下蠟淚,她打了一個哈欠,眼睛都擠出了些淚花。
手裡翻著一本小薇塞給她的話本子,一邊瞧著,一邊時不時地抬頭瞧一眼那屏風。光影之下,明暗交織,依稀可見窗前那道正襟安坐的身影,姿態端正,手中捏著筆管,不時寫寫畫畫。
清池無語吐槽,看來還真是把這兒當做他的書房了。
當然,今夜能夠避免了尷尬,就這樣也很好。
也許是白天忙碌的疲倦,清池那本話本子也就翻了幾頁,人已經熟睡了。
顧文知處理完手頭的公事,按了按眉心,疲倦也堆積在那一張臉容上。他壓住了看完這些狗屁文章的怒氣,批紅一氣呵成,放下了手中的筆。
周圍金盤裡的紅燭已經蠟淚落到了大半支。
他回過神來,看著這場景,才想起今兒是他的新婚之夜。的確不宜生脾氣。
他洗了一把臉,清醒過來,繞過了那屏風,看到了寢室那喜氣洋洋的大床上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他那新娶的小妻子一隻手擱在外邊,睡得一點也不安分。
顧文知把她的手放了進去,觸手的滑膩之感,讓他微微失神。很快,也很君子得放下。
所幸這張喜床是真的很大。
清池挪了位置之後,顧文知也吹了蠟燭,在外圍睡下。
他一如既往地合手腹前,平穩地就要進入睡眠的狀態。
這些年已經習慣了一人睡的右相大人懷裡忽然冒進來一塊溫香軟玉。
他不悅地睜開眼睛,眸子冷淡地瞧著撲過來的人。
她倒是熟睡的,呼吸輕輕,臉頰兒盈著淡淡的紅,髮絲帶著淺淺的香。
顧文知審視了她一會兒,然後把她推開了些。
可是過了沒多久,她又過來了。
如此,一夜反覆地來。
這一夜,顧文知也根本都沒有睡好。
天微微亮的時候,自帶生物鐘的他就醒來了,懷裡還有一隻八爪魚。
顧文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然後把她給扒開,起身來。
顧文知瞥了一眼床上睡著正香,就連兩腮都微微冒著桃花粉的少女,頓時頭大,若是以後每日都要這般,那他還要不要上朝了!
顧文知寬正了衣衫,推門而出。
門外等著侍奉的丫鬟小廝手裡正捧著金盆熱水裡,見到了出來的顧文知,便低頭喚道:「老爺。」
這些都是這麼多年來跟在他身邊侍奉的人,也知道他的作息在這會兒。
顧文知把手浸入熱水當中,簡單地清潔了一下,說:「不要打擾夫人,她晚些起來。」
「是……」
丫鬟和小廝也奇怪,然後視線又落在了已經合上的門縫,裡面可就是他們未來的夫人,一想到昨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這下倒也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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