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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編鐘、絲竹琴弦的樂聲也逐漸地響起。而以玉真公主為首的女性長輩們,也被安定伯夫妻迎接了進來。
「女君,各位,請——」寧司君長袖微墜,做了一個揖禮。「今日還要勞煩各位了。」
女冠們自然不敢接他這天師道道主一禮,紛紛讓東南避開,然後再還回一禮。
「道君客氣了,此是我等的榮幸。」
玉真公主的一雙美目流顧在他的身上,似有千言萬語要說,都化為那款款的深情一瞥。「道君,月魄不僅是你認可的人,也是我們認可的。」
寧司君淺淺地笑,叫人看不出深淺。「那月魄還真是三生有幸了。」
玉真公主有時還真恨他這太正經的樣子,仿佛是世外仙姝,高山晶瑩雪,明明就在眼前,卻又離得萬丈之遠,不可接觸。
「女君,這邊請——」他臉上的笑意像是秋日午後的暖陽,永遠都是恰好的。
玉真公主幽幽地瞧了他一眼,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又不是一年兩年了,她早該習慣才是。
寧司君簡單致辭後,清池已在般般和小薇的帶領下,走了出來,向在場的賓客行了一禮,以致感謝以意。
她面容素淨,五官輪廓之中雖見青澀稚嫩,可誰在今日見了她這如出水芙蓉般灼灼清艷的姿容,也都會在心底感慨一句,真是女兒如花,已在枝梢綻放開來。
清池容色之盛,更是讓在場絕大部分人都晃了晃眼。
華盈女冠等女性長輩客人望著她,也不由在心底贊了一道。
及笄禮中,在人群里望著清池的李家兄弟也差點都沒認出笄者席上的少女竟然是自家妹妹。
「清池這可是越長越漂亮了。」
「過去的小豆芽都長成這樣了,時光還真是無情啊。」李英更是故作老成地說著。
李嘆冷眼望著人群里,仿佛是在光里的少女,讓他總覺得,她不該也不能離他那麼遠。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那雙顯得有幾分陰沉的鷹眸里也露出了幾分思量。
他從來不信寧司君搞得這些神神鬼鬼的。過去,大燕的末帝便是因為信了這些虛無縹緲的仙道,而叫亂臣賊子鑽了空子。天師道不就是因此而占了便宜,什麼天下第一教,不過是一群野心家,以及妄圖干擾江山社稷的人聚集的污臭之地。
李嘆眸底藏著深深的厭惡。
三年來,他也的確是一直顧忌著那個人……
李嘆的視線又落在了那看似曠潔出塵的紫衣道人身上。他自然不會容忍他用自己所謂的道荼毒清池,也許該是時候了……
殿前,寧司君淡不可見地抿了一下唇,又是那道視線。當他捕捉過去時,那人的氣息便消失了。
來者不善……
「道君……?」清池的輕喚令他回神了。眼前少女笑意暖融融的,光線之下,仿佛比那金蕊還有燦爛幾分。
方才那點不悅也盡然消失了。
寧司君也輕鬆地笑,對她進行教誨。
清池其實早已發覺他那在人群里巡睃的視線,發覺那落在那一面可不就是……三兄他們。
嗯,李嘆也在。視線和李嘆短暫地交集後,清池就收回了視線。清池也沒看出他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想想李嘆似乎一向對她來到靈玉山有些不高興,便是過去在金仙觀的時候,他也不喜。
清池合理懷疑他是討厭道士。
「月魄雖而不敏,敢不承聽!」
清池低頭應下了寧司君的話,一邊又狐疑起來,甚至李嘆的一舉一動都值得她神思,他身上的秘密太大了,也太神秘了。
雖然,她並不想被捲入那深淵之中,卻發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卷了進去。
及笄禮結束後,清池一身大袖禮服,笑得和洋娃娃似的在寧司君身邊承受著眾人的目光,只覺得半邊臉蛋都要笑僵了。但是這些貴人們卻一個走了又接著一個,安定伯夫妻倒是一臉驚喜,恨不能再能多會一些,結識人緣。畢竟,今日來的這些人可都是他們平日很難交往到的貴人。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你站在我的身邊,又何須討好別人。」
清池忽而聽到身邊清潤知性的嗓音,意外地抬首望了他一眼。
卻見他那雙眼波瀾不驚,平和之中又蘊含著些許微雨細風,還有些讓她覺得毛骨驚悚的溫柔。
清池只覺頸項側寒毛都豎起了,她木木地應了一聲。
他今日一襲紫色道袍,衣畫金飾,比起往日,多了一份尊貴莊重,站在檐下殿前,在這旖/旎秋景之中,仿若是神君降臨般的肅穆自然。
側首和她說話時,又多了一種與這種莊重氣息不符的溫柔寫意。
「今日來的這些人,是為你賀芳辰,不是讓你來應付他們。」
清池詫異,他是怎麼用這麼平淡的話語把這些人都說成最尋常的蘿蔔青菜的?
「道君,公主來了。」清池小聲提醒。果然下一秒便見寧司君變臉的過程,臉上那淺淡的笑意還在,但是眸子裡的溫情已經逝去。
清池就樂意見他這樣吃癟的樣子。
玉真公主後了幾步出來的,那望著寧司君的眸子裡含著脈脈情愫,款款走來。「道君,我遲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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