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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二十年,先帝遷都,安定伯積極響應皇令。
當安定伯夫人身懷六甲,已近臨盆,不宜奔波,於是就等生下了小千金,由當時方十四歲的義子李嘆護送。
本來是一路平安的,誰料就在快距盛京城外五十里的居山遇見了盤旋的山匪。
李嘆護住了伯爵夫人,但抱著小千金的吳嬤嬤卻被山匪搶走。
吳嬤嬤自稱她昏迷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就看見小千金在路邊。
很快,李嘆找到了她們,有驚無險地渡過。
清池知道後面李蓉蓉會冒出來,她才是真的小姐,而她是假的。
所以,吳嬤嬤的話應該只說了一半,她在路邊撿到的小千金當然不是李蓉蓉,而是她。
吳嬤嬤後來說自己老眼昏花,她是真的沒認出來嗎?
清池不覺得一個能夠在伯爵府混了這麼多年的嬤嬤,在發生真假千金案後還能平安脫身的她,會真的沒認出來。
這番話里簡直滿是破綻。
還有一種對過口供的欺瞞感。
恐怕,是為了保命而拿一個孩子充當小千金吧。
那李嘆又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如果說他在十四歲的那年就計劃了這麼多,那他這個人果然是城府極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為名為利?
作為都尉府中掌握盛京防務的正五品千戶實職,二十九歲的李嘆就算在他的同齡人中也是一騎絕塵的存在。
就是挺多勛貴家的孩子也比不過他。
所以,才會在安定伯府中,除了安定伯,就屬他說話最有份量了。
那他做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清池實在想不出來。
*
「小姐,就算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拿小姐您的東西!」紫袖蒼白著一張臉,跪在地上解釋。
「人贓並獲,你還敢撒謊。」清池坐在梨花榻上,淡漠地俯視著她。
般般等丫鬟也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誰也沒想到芷梨院裡素來最可靠的大丫鬟紫袖,竟然會偷偷拿了小姐的金鑲玉蝴蝶釵。
紫袖跪在地上的背影纖細而柔弱。
她望著丰姿冶麗的小姐,忽而明白了什麼,眼睛裡露出一抹沉思和驚訝。「你……」
「帶下去。」
清池不會給她時間反應回來,當天就讓鄭婆子派人送回了珠繞院,讓伯爵夫人來發落。
沒錯,紫袖作為李嘆的眼線,當然不可能偷她的東西,是清池故意污衊她的。
她想殺了她。
但是,現在還不行,她不能打草驚蛇。
清池平復了一下心情。
紫袖作為府里的大丫鬟之一,竟然偷了主子的愛物,這當然是個丟臉的事。
珠繞院那邊,伯爵夫人得知後,便讓翡翠姑姑罰了二十小鞭,幽閉數月。
清池得知這個消息後,覺得重生以來,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了。
不由有點遺憾的是,罰的屬實有些輕啊。
想也是,李嘆在府中的勢力,又豈是她輕易能夠撬動的。
鄭婆子大概是想紫袖沒了,以後這芷梨院她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吧。
沒承想,清池可不是吃素的。
*
清池沒去找李嘆。
李嘆卻主動上門了。
清池慢慢地倒了一杯明前茶,端給他,笑著道:「大兄喝茶。」
李嘆嗯了一聲,他穩穩地接了茶。
他坐在椅子裡,那雙鷹眸很亮而銳,望著她,仿佛攫住獵物的眼神。
他的身形,氣勢,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最近怎麼樣?」
清池望著漫進窗的春陽,貼著牆角放著的盆栽里,白山茶、金盞菊迎風飄舞著,淡淡的香氣似霧般散開。
清池笑得楚楚玉致,也仿佛一朵粉山茶。「最近小姐們流行踏春鬥草呢,我玩得挺痛快的。這麼好的春天,大兄你啊,真是白白浪費了。」
李嘆審視著她,「此外呢?」
清池片刻的懵懂,在李嘆等候的目光下,露出點厭惡的神情。
「說來,最近真是發生了一樁晦氣的事兒。大兄,你知道紫袖嗎?」
「你那個丫鬟?」
「大兄也知道了?枉我平日以來最信任她了,她竟然還偷了我的東西,不就是一隻金釵嘛,以我們主僕之間的情誼,她主動問我要,難道我還捨不得給她。」清池很是傷心地道。
李嘆看她是真傷心,便緩緩地道:「一個不忠心的丫鬟罷了,也能讓人這麼傷心?」
清池在心裡冷笑,不知失去了一個眼線的你,傷心不傷心?
清池很自然地把話題移開了,卻沒想到李嘆忽然問起:「你最近對府里的往事很有趣?」
清池知道,大概是她問吳嬤嬤的事引起了李嘆的懷疑。
他這個人尤其心眼多,心思重,她得小心回答。
「隨便聽聽而已,又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李嘆仿佛相信了她的口吻。
當然,清池並不打算阻礙李蓉蓉回府。
事實上,她沒有那個能力,而且利用前世已知的事情,後續才會更好的行事。
清池想起李蓉蓉對眼前男人的炙熱愛憐,心裡就湧出莫名的激動。
如果拿李蓉蓉毀了他的計劃,毀了他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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