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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林最後的意見是:“你想個辦法,讓我媽覺得咱倆有戲,但也不著急,而且一時之間肯定也不會有再讓我和別人相親的想法,就止步於你的意思。”
溫渝坦誠道:“想借我的名兒耗著嗎?”
“說話別那麼直接行嗎,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孟春林偃旗息鼓一般道,“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要不然我的理想還怎麼實現?”
溫渝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孟春林老老實實道:“本來我想的是去西雅圖先找你探探虛實,你不願意我不願意,我媽也沒辦法,但後來覺著你這人挺適合做朋友,而且我發現這樣下去也不行,我媽只會在相親的路上越走越遠,到那個時候,我得多慘,還不如先拖著,咱倆…………”
溫渝一臉單純道:“逢場作戲。”
“太聰明了我說,這杯敬你。”孟春林端起酒杯就是仰頭一灌,“不過我媽這個人很精明的,裝的不像她看得出來你知道吧。”
有一天她也需要逢場作戲了。
溫渝笑著低頭,繼續吃起來。
這頓火鍋吃的時間不長,溫渝先將孟春林送去了酒店,自己才慢慢開車回家。李碧琦的消息安靜的躺在微信里,大概是說今天趕不回來了,明天直接酒會再見,讓她穿上那件粉藍印染的及膝裙。
揚州的夏天夜晚溫度合適,風也清涼。
溫渝打開窗戶,靜靜地開著車,車裡放著二十四年前一部日劇的背景音樂,那部日劇的名字她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小時候爸爸不在了,李碧琦總是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將那部劇重復播放了幾十遍。去年之前,她們母女的關係似乎還有些劍拔弩張,後來爺爺病了,李碧琦似乎脆弱了不少。有一次她上網看到有人留言說:“對媽媽好點,求你了。”她忽然就哭了。
後來溫渝便開始對李碧琦有些耐心了。
夏天的夜晚總是格外漫長,溫渝只記得爸爸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夏夜,悶熱,知了一直在叫,沒完沒了,就像是此刻,聒噪卻安寧,她摸了摸眼角,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下來。
到家裡是半個小時之後,爺爺還沒睡。
溫渝洗了水果泡了茶,爺孫倆說了會兒話,爺爺似乎擔心她太執拗,不喜歡明天李碧琦安排的聚會,還在苦口婆心地給她講道理,說不行推了就跑,她心情沒來由地好了起來。
比起揚州,京陽此刻冷風刺骨。
林淨寧這兩天一直在和陳見民商量銀行的事情,忙得顧不上好好吃頓飯,飯局上的菜又難以下咽,差不多都喝了酒,幾個晚上下來,胃病又犯了。
江橋泡了杯清茶過來,說:“您休息會兒吧。”
“財務部最近有什麼變動嗎?”林淨寧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看手裡的資料,“坐那兒說。”
江橋:“我還是站著吧。”
林淨寧抬頭,看了一眼。
江橋說:“陳見軍手裡還是那兩個項目,目前崗位上一切正常,沒什麼變化。陳見國的兒子前幾天剛從拘留所出來了,但是聽說在家裡鬧了好幾個晚上,昨天有人在澳門的地下賭場見過他。”
林淨寧冷笑:“這麼點腦子,還敢去賭場?”
現在才真的有的玩了。
江橋小聲道:“誰說不是。”
林淨寧翻開一堆文件,大致過了一遍又合上,想起了什麼問道:“這些天都忙忘了,張青山聯繫你了嗎?”
江橋說:“上周打過電話。”
林淨寧“嗯”了一聲。
江橋接著道:“這個張總倒是挺鍥而不捨,一直想和您見個面,要不是我說您出國了,他肯定過來京陽了。”
林淨寧淡笑一聲:“雅萊算是好說話的。”
江橋道:“但是這樣您姑姑不會察覺嗎?”
林淨寧嘴角的笑意還在,但語氣已經冷了下來:“你指的什麼?要說串通一氣,早在老爺子那時候,她就已經和四個股東拉幫結派,生意場上的事情,都是有利可圖,要不然你以為林玉珍憑什麼這麼玩?”
這麼費心費神的事,江橋望塵莫及。
林淨寧從煙盒裡倒出一支煙,慢慢地放在嘴裡,聲音也含糊起來:“所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光明正大才有意思。”
江橋提醒:“雅萊的張總還在揚州。”
林淨寧黑眸深沉,一言不發。
此刻窗外飛過一群和平鴿,借著落地窗的視線,從高處看出去,一望無際的黑暗。遠處的商業樓頂一大片紅色的航空障礙燈映照眼前,熠熠閃爍,提醒飛機避開繞行。
打火機著了,林淨寧點了煙。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目光落在窗外某個地方,沉默了起來,倒是有好幾天沒有溫渝的消息,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很久都沒有說話,現在打過去,她大概也是不會接的,要不也不至於微信把他拉黑。
這會兒遠在揚州的溫渝,已經睡著了。
她晚上看了一些歷史瓷器方面的書,不知道時間的睡了過去,睡夢裡一片大海汪洋,怎麼都看不到盡頭,一個翻身就醒了,半夜裡爬起來去喝水,喝完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神采奕奕輕裝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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