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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給丹桂一個眼色,丹桂去喊了鄭嬤嬤和十七皇子進來。
十七皇子睜著一雙忐忑不安的大眼睛,偷偷打量四周,沒見到呂昭儀,他怯生生地問:“皇后娘娘,兒臣母妃呢?”
方才他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聽到了外頭的板子聲,幾番想跑出來看看,可鄭嬤嬤將他抱住,沒讓他動。
小男孩已經快七歲了,剛才在荷花池上聽了那樣一番話,又經了剛剛這一遭,已經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可具體是什麼結果,還沒人告訴他,他的心像飄在海上的一葉小舟,不知何去何從。
皇后看著惶恐無助的小男孩,重重嘆了口氣。
以前見這孩子總是瑟瑟縮縮,絲毫上不了台面,她十分不喜。
如今再看,只有心疼。
她伸手牽過小男孩,摸了摸他的頭,“十七,你隨本宮先去見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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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文昭帝聽完皇后的述說,氣得狠狠砸碎了一套茶具,“毒婦,毒婦!你還將她們送去永思宮作甚,直接打死了事。”
皇后勸道:“陛下,她們兩個是死有餘辜,可十七怎麼辦,他還那么小,再留幾年吧,等十七將呂昭儀忘了,那時再處置她們也不遲。”
文昭帝一屁股坐回羅漢床上,重重嘆氣:“十八一向膽小,可好歹在他母妃面前還是有那麼點小狗膽,上回他還給朕翻跟頭來著。”
“可十七卻永遠都是縮頭縮腦,畏手畏腳,原先朕還納悶呢,呂昭儀落落大方,十七怎麼一點沒學到,原來那孩子背地裡竟遭了那麼多罪的。”
文昭帝說著說著又發起怒來,一拳狠狠砸在桌上:“毒婦。”
皇后又勸:“十八膽小,那是天生的,也是隨了他母妃寧嬪,但寧嬪對自個孩子那可是緊張愛護得很,孩子被寵著,膽子慢慢也就大了。”
“可十七那,康嬪心思歹毒不干人事,呂昭儀也只假惺惺心疼,這麼多年絲毫不加阻止,孩子無依無靠,常年活在恐慌懼怕中,可不就畏畏縮縮。”
皇后跪地請罪:“陛下,臣妾統管後宮,卻發生這種陰損之事,臣妾失職,請陛下責罰。”
文昭帝上前將皇后扶起來,“皇后說的哪裡話,你心地寬厚,又怎知那兩個毒婦能做出這種事來。”
皇后嘆氣:“十七還等在偏殿,陛下您看?”
文昭帝思忖片刻,開口道:“他也不小了,今日之事他也是親眼所見,瞞不住,與其讓他從別人那聽些風言風語,還不如直接告訴他。”
皇后點頭:“臣妾也是這個意思。”
二人說定,讓梁全將人帶了過來,小男孩規規矩矩地跪地請安。
文昭帝看著雙眼通紅的小男孩,心中憐惜,親自將人扶起來,拉到榻上坐了。
小男孩從沒得到如此待遇,受寵若驚,一時就要起身,被文昭帝捏著肩膀按下:“十七,你坐好,父皇有話和你說。”
小男孩重重點頭,乖巧得不成樣子,兩隻小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一點看不出身為皇子該有的磊落大方來。
看著這一幕,文昭帝和皇后不約而同想到以前皮得跟個猴兒似的十五皇子,不免感嘆,雖說敦妃後來起了異心,可在那之前,她對十五到底還是真心疼愛的,不然那孩子也不會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文昭帝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聲音溫和:“十七,今日你可聽到小九和桶桶說話了?”
十七皇子點點頭,小聲問:“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文昭帝點頭:“都是真的,康嬪才是你的生母……”
文昭帝怕嚇著十七,特意放柔了語氣,把事情經過都說了。
小男孩聽得眼淚啪嗒啪嗒拼命往下掉,一會兒功夫,衣襟就濕了一大片,卻死死忍著沒有哭出聲。
皇后看的心中不忍,鼻頭髮酸,忙偏過頭去,輕輕按了按眼角。
文昭帝說完,將無聲哭泣的小男孩抱進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好了,男子漢要頂天立地,不要再哭了。”
十七皇子想起前陣子,十五皇子剛沒了母妃就被人欺負,心中驚懼不安,雙手緊緊摟著文昭帝的脖子,抽抽噎噎著問:“父皇,兒臣沒、沒有母妃了是嗎?”
文昭帝摸著他的頭:“她們兩個心腸都壞了,不配做我兒的母妃,父皇再給你找個好的母妃。”
小男孩懵懵懂懂,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
文昭帝好生安慰了一會兒,終於把小男孩哄得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這才將他放下,看向皇后問道:“皇后可有人選?”
皇后搖了搖頭:“臣妾將後宮所有嬪妃想了一圈,實在想不出誰合適。”
她看敦妃是好的,可敦妃想要捧殺十五皇子。她看呂昭儀也是個不錯的,可呂昭儀竟是那般黑心肝。
原先她覺得自己看人無數,一般人都能看透,可如今,她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深深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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