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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後親自敬她,裴出岫自然得飲下。
一杯酒過後,鳳後方要言語,就見岐王殿下遠遠行過來,對著鳳後張口便打趣道,「這宮宴還沒開席,鳳後如何就要把未央給灌醉了。」
岐王來赴宮宴,自是給裴出岫撐場面來了。
鳳後當日作難裴出岫在先,心中正是暗怯,遂放下手中酒盞,遙遙一笑道,「還是岐王有意趣,認了親侄女做義女。」
岐王亦笑著回應道,「親上加親亦是喜事。」
不多時,昭帝與眾皇嗣也到了,太女穿一身明黃宮服,牽著太女夫一道跟在昭帝身後。
太女鳳燁見到裴出岫以後,眸中似有詫異卻克制著並不張顯,而她身旁的太女夫卻是臉色倏然變了。
裴出岫領著林知秋與昭帝行過禮,方來到太女與太女夫面前問安。
鳳燁知曉她能以醫女身份在宮中行走多年,必定是得了母皇授意。今日昭帝甚欣悅,她也不會戳穿此謊自尋沒趣,遂輕輕頷首笑著受了這一禮。
柳承筠已按捺住了詫異,面色如常地與裴出岫行過禮,對著她身旁的林知秋卻笑得更親近,「知秋,多年未見,你依舊如從前那般容顏靚麗。」
林知秋微微抿了唇,見他宮服下掩不住隆起的小腹,誠心實意地賀道,「承筠哥哥與太女殿下伉儷情深,才是令人羨慕。」
柳承筠聞言撫上小腹,垂眸淺笑著,眸底卻並無一絲笑意。
眾人皆落席以後,昭帝在宮宴上高聲宣了帝卿府易作安澤王府,甚至當眾擢了裴出岫的爵位。
鳳後在旁小聲勸議道,無功封爵並不妥。
可昭帝卻心意堅決。
裴出岫與林知秋遂一道上前叩謝恩賞。
二皇女鳳煊見她風光,本已心中忿忿,偏生她與林知秋就在她對面席位,二人姿態親昵,格外引人惱恨。
太女身旁的柳承筠見裴出岫得了封賞,連帶著林知秋竟一躍成為安澤王夫,在衣袖下狠狠地掐住了掌心。本以為他嫁給區區一個醫女,逃脫了二殿下的蹂躪不過是氣運好,沒成想這醫女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貴。
~
滿腹心事正是沉沉,忽而一道金光閃過他的眼眸。
二皇女坐在太女下首,此刻手中正把玩著一支金步搖,正是那日宣武殿內殿中他情急之下刺傷她時握著的步搖。
那噩夢一般的遭遇過後,他早顧不得自己丟落了步搖,如今見她攥在手裡似作威脅,渾身止不住地發起顫來。
鳳燁見他陡然間神色不愉,以為他是身有不適,連忙關切地低聲詢問。
柳承筠勉強地扯了一抹笑,正欲舉杯飲口溫茶壓壓驚,卻叫鳳燁猛地攫住了手腕,「這是宮釀,醫正囑咐過,你有孕在身不宜飲酒。」
她取下那酒盞,沉聲問他道,「承筠,你今日是怎麼了?」
他有些瑟縮地頹然垂肩道,「殿下,我……我有些想回府了……」
柳承筠向來是端莊持重的,今夜這般柔弱畏怯實在反常。鳳燁攢緊了眉,忽而往下首的席位望了一眼,二皇妹鳳煊正端著酒盞與身旁的宮侍調笑。
她斂了目光,溫聲安撫他道,「本宮讓鳴鏑先護送你去修身苑歇息可好?」
男人顫顫地抬眸,正欲應聲,聽到側旁傳來「叮」的一記聲響,是那支金步搖落了地。鳳煊沒有望向他,依舊不緊不慢地飲著杯中酒水,卻令得他心中一悚。
「我……我還是留下吧,此時離席怕是不好。」
母皇正在上首與岐王敘話,並未注意到她們席上的動靜。鳳燁特意將他身子往後遮擋了些許,目光銳利地望向下首的鳳煊,話卻是對著太女夫說的。
「那你若是不適,記得告知本宮。」
鳳煊亦朝她揚起手中酒杯,見她臉色沉沉地不回應,她也不著惱,逕自又飲了一杯酒,偏過頭去與宮侍囑咐幾句。
不一會兒,有宮侍來到太女席上,奉上那支紅玉髓金步搖。海棠花沾了血,看起來可不吉祥。
太女識得這支步搖,亦知曉鳳煊是在挑釁,可在宮宴上她卻依舊沒有發作。
正在這時,又有宮侍傳話,稱昔寧郡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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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禹州封王府的貴客,今夜前來拜見小王爺,竟是攜了禮的。可見到席上坐著的人是裴出岫,昔寧驚詫之下卻連問禮的規矩也忘卻了。
林惟辰見昔寧失儀,忙先跛行上前跪拜行禮。她從前未見過裴出岫,只是見到知秋伴在小王爺身旁,心中亦是驚惶無措。
裴出岫直起身來,與他二人笑著道,「不必多禮。」
宴席之上,昔寧與林惟辰不便多言。
一直捱到宴罷,往宮外行走之時,林惟辰忍不住尋了間隙與林知秋低聲道,「知秋,你如何能與安澤小王爺在一道?」
今夜宮宴上,林惟辰方明白小王爺與她的恩澤是為了知秋。只是林家已非不比昔日,哪裡能攀附這樣貴重的王女。
「阿姊……」
林知秋本欲同她解釋,可她開口就是斥問,反倒令他不知該如何應答了。
林惟辰見他不明所以,按捺著心中的焦急,與他娓娓說來,「郡主此趟進京,除卻為聖君賀壽,封王也有意為他擇個妻主。聖君與封王皆看重小王爺,有著將郡主許給她的心思。封王府如今握有十萬駐兵,若是事成,這些兵馬皆是郡主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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