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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加莎看向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迎著阿加莎的目光,顯得自信沉著,「杜蘭小姐,相信你也能察覺,我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我知道你和福爾摩斯先生認識,並且交情不淺。你到來桐櫸莊園,並不只是為了愛德華的病情。」

  「為什麼不能只是為了他的病情?」

  阿加莎心裡覺得有些好笑,語氣平和,「愛德華是霍格博士的病人,而我是霍格博士的助手。亨特小姐,霍格博士的病人,也是我的病人。我既然受霍格博士所託而來,當然是為了愛德華的病情。」

  「那桐櫸莊園的秘密呢?」

  亨特小姐低聲說道,「杜蘭小姐,我雖然來到這個地方不到半個月,已經覺得這裡處處透著詭異。你知道嗎?我昨晚居然在我房間的抽屜里發現了一捆頭髮,跟我剪掉的那捆頭髮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我確定自己剪掉的頭髮就放在箱子裡,我甚至以為那就是我的頭髮!這一切不是太恐怖了嗎?」

  是挺恐怖的。

  阿加莎心想魯卡斯爾先生是想讓你當ser呢,s的對象是他與前妻生的女兒艾莉絲·魯卡斯爾。

  阿加莎不知道魯卡斯爾先生囚禁艾利斯·魯卡斯爾的具體原因,但能讓親人反目成仇的,大多數與錢財有關係。

  到底是什麼事情,阿加莎心想既然明天福爾摩斯會趕來,到時候讓推理帝根據這些線索稍微推敲,就能毫不費力地得出前因後果,於是也懶得琢磨。

  她只是覺得奇怪,雖然福爾摩斯和華生都覺得亨特小姐機靈獨立,足以自保,但阿加莎觀察她,覺得她在某些方面確實敏銳,也挺大膽,但說到足以自保,她憑什麼自保呢?

  阿加莎問亨特小姐:「你會近身搏鬥嗎?」

  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一臉茫然。

  看樣子是不會了。

  阿加莎心想。

  然後她又問:「槍法怎麼樣呢?」

  亨特小姐的神情更加茫然。

  阿加莎看著亨特小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既不會近身搏鬥,又不會槍法,遇見了覺得恐怖的事情,為什麼不離開呢?」

  阿加莎雖然在笑,但亨特小姐能感覺到她沒有惡意。

  亨特小姐:「杜蘭小姐,你相信直覺嗎?」

  阿加莎:「有時相信。」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杜蘭小姐,這裡所有的事情都讓我覺得害怕。每次穿著籃色的連衣裙坐在客廳里聽魯卡斯爾先生講笑話的時候,心裡都感到十分害怕。魯卡斯爾先生雖然是個十分幽默風趣的人,我也從未聽過比他講得更精彩的笑話,可是我的心底總是有種發寒的感覺,即使是初夏的太陽透過落地窗照在我身上,也無法驅趕那種寒意。他花那麼多錢請我到桐櫸莊園,肯定跟他講笑話的事情有關係。而這件事情的關鍵,就是我。」

  亨特小姐的語氣很肯定,「我心裡總有一種感覺,我將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十分正義的事情。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或許等待著我去揭露的秘密,會永遠被掩蓋。」

  有時很多事情的發生,就是源於人心裡的某種念頭或是直覺,阿加莎不覺得亨特小姐的想法可笑,她甚至有些佩服。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為了心中的正義感而行動。

  這時,亨特小姐又說:「杜蘭小姐,你到來桐櫸莊園,我本該覺得心安一些,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種難言的不安。」

  阿加莎無語地看了亨特小姐一眼,「你覺得我會給你帶來麻煩嗎?不必這麼想,亨特小姐,我們到桐櫸莊園的目的不一樣,你是為一份高薪,我是為一個病人,雖然我們都是為討生活而奔波,但我的僱主並不是桐櫸莊園的哪個人。」

  亨特小姐沉默了片刻,「杜蘭小姐,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擔心晚上你會看到或是聽到什麼異樣的動靜。」

  「然後會被嚇著?」

  阿加莎笑著接過亨特小姐的話茬。

  亨特小姐只是一個過於熱心的人,恨不能替每個人操心。

  雖然有時別人未必會感謝她,但無可否認她是處於善意。

  阿加莎笑著安慰亨特小姐,「放心,我膽子沒那么小,不會被奇奇怪怪的事情嚇到。」

  亨特小姐欲言又止。

  可是阿加莎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她叫亨特小姐陪她在銅櫸莊園附近散步,然後在莊園的後門看到托勒太太和一個小個子的男人在說話。

  阿加莎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托勒太太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她問亨特小姐,「那是誰?」

  亨特小姐也覺得很奇怪,因為她兩天前才見過那個男人。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魯卡斯爾先生正在跟她講笑話,魯卡斯爾先生每次講笑話的時候,都會要求她背對著窗戶。

  一而再,再而三,她當然會覺得奇怪,於是上一次聽魯卡斯爾先生講笑話的時候,她悄悄拿了一個小鏡子,透過鏡子,她發現面對著落地窗的路口上站著一個小個子的男人。

  當時她的舉動被魯卡斯爾太太發現,魯卡斯爾太太表現得很緊張,但是並沒有告訴魯卡斯爾先生。

  那個小個子的男人,就是今天傍晚跟托勒太太說話的人。

  「杜蘭小姐,我見過那個男人。他表現得有些奇怪,既不能進來銅櫸莊園,卻在門外流連。我覺得他不是壞人,但魯卡斯爾太太私下跟我說,他不懷好意,如果我不小心與他碰面,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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