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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貌可以改變,眼睛卻騙不了人。

  阿加莎沉默了。

  福爾摩斯也沉默了。

  兩人站在門口,相對而立,大眼瞪小眼。

  或許是他們之間的沉默太不尋常,在吧檯煮咖啡的華生忍不住探頭問道:「福爾摩斯,又是貝克街的小傢伙們在惡作劇嗎?」

  貝克街上有不少調皮的小孩,他們有時會喜歡跟福爾摩斯鬧著玩,裝作委託者來敲門,但是開了門,又見不著人。

  福爾摩斯看著找上門的「未婚妻」,心想這問題,該讓人怎麼回答呢?

  從阿加莎的反應來看,福爾摩斯很確定她已經認出他就是埃斯科特。

  福爾摩斯擅長處理各種棘手的案件,也擅長推理演繹,他甚至擅長從對方的肢體語言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從事什麼職業,有過什麼經歷,但他不擅長應付女人。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被他拋棄的「未婚妻」。

  福爾摩斯頓時覺得很頭疼。

  如果在此之前他覺得生活十分無趣,需要一點刺激和樂趣,那麼此刻他覺得之前的無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福爾摩斯沒有任何回應,這令華生覺得奇怪。

  他放下沖咖啡的用具,走到福爾摩斯身旁,意外地看到在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

  她穿著深紫色的長裙,栗色的頭髮編成麻花辮固定起來,脖頸的線條優雅得宛若天鵝,她的五官長得很好看,直挺秀氣的鼻子,豐潤的紅唇,湛藍色的雙眸……這無疑是一個迷人的年輕的小姐。

  華生看看門外的年輕小姐,又看看門裡的福爾摩斯,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華生心生不祥的時候,年輕小姐的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身上。

  華生心裡「咯噔」了一聲。

  接著,他聽見這位年輕的小姐說出十分可怕的話來——

  「中等身材,體格健壯,方下巴,八字鬍。米爾沃頓先生被槍殺的晚上,被阿爾普爾多別墅的園藝工拽住的人,是你。」

  華生:???

  這是倫敦警方掌握的線索,是米爾沃頓謀殺案的兩位疑犯之一的特徵。

  前兩天萊斯特雷德先生來拜訪福爾摩斯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當時萊斯特雷德先生還說兩位嫌疑犯在窗戶留下足印,其中一個被園藝師捉住了,雖然後來還是被對方逃脫了,但特徵十分明顯,只要福爾摩斯願意出手,一定很容易就能將嫌疑犯找出來。

  福爾摩斯當時還故作驚訝,說那個園藝師捉住的人聽起來好像就是華生,惹得萊斯特雷德先生哈哈大笑,說福爾摩斯就算不想接受警方的委託,也沒必要胡扯。

  福爾摩斯沒有胡扯,那天晚上差點就園藝師捉住的人,確實是華生。

  華生默了默,裝作剛才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禮貌問道:「小姐,您好。請問是有什麼難題需要我們為您解決嗎?」

  阿加莎:「……」

  阿加莎眨眼,看向華生。

  約翰·華生。

  福爾摩斯的好友兼搭檔,對福爾摩斯總是有著無窮的耐心和好得不可思議的脾氣。

  他是一名軍醫,參加過阿富汗戰爭,在戰場流過血,受過傷,經歷了九死一生之後回國,在倫敦定居。

  華生一頭扎進倫敦這個大染缸的時候,是打算得過且過的。

  過著過著,忽然有一天幡然醒悟:他得過得像樣一點。

  於是,他在以前助手的介紹下,和福爾摩斯一起合租這個公寓,並且成為了十分默契的搭檔。

  他們在一起解決了不少令警方束手無策的案件。

  當然,他們不可避免地也給警方帶來了一些無法解決的難題。

  譬如說米爾沃頓先生的謀殺案。

  事實上,在米爾沃頓先生被殺的那天晚上,華生和福爾摩斯就在案發現場。

  福爾摩斯裝扮成水管工的那半個月收穫頗豐,通過跟他訂婚的那個年輕小姐,他對阿普爾多爾別墅的地形和布局了如指掌。

  那個年輕的小姐還告訴福爾摩斯,米爾沃頓每天夜裡會在十點準時睡覺,一旦睡著,就很難叫醒。阿普爾多爾別墅的傭人們私下還給米爾沃頓起了個綽號,說他是叫不醒的睡神。

  那天夜裡,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成功地潛入阿普爾多爾別墅。

  他們躲在書房的窗簾後面,等待米爾沃頓離開書房後就撬保險柜偷東西的,誰知道中途生變,來了個穿著黑紗的女人。

  從女人出現到米爾沃頓被殺,都十分突然,華生和福爾摩斯即使在現場也無法改變些什麼,如果說有什麼不妥,大概就是他們不僅見死不救,還趁著還沒人發現米爾沃頓被殺的空檔,撬了他的保險柜,將他擁有的大量可以對別人進行敲詐勒索的書信一把扔進壁爐里,燒成了灰燼而已。

  那很過分嗎?

  相比起作惡多端的米爾沃頓,好像並不過分。

  只是他們離開的時候遇上了點麻煩,阿普爾多爾別墅的傭人很快發現有人闖入,米爾沃頓還被殺了,他跟福爾摩斯被人追得狼狽不堪,他在翻牆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被園藝工捉住腳踝,打了個照面……

  想起那天晚上的驚心動魄的刺激經歷,華生還在暗中捏了一把汗。

  但他不可能承認自己就是阿加莎說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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