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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沒有回答,指腹摩挲她手腕內側的皮膚,他的指尖是帶有一層薄繭的,因此觸感有些粗糙,見他不說話,她也帶著點以牙還牙的心態扣住他的另外一隻手,還衝他揚眉,「你到底想幹嘛啊?」

  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少年現在的眼神,當他以罕見的溫和神情注視著對方時,森綠色的眼瞳仿佛化作一汪春水,波光瀲灩。

  才退下去熱度的臉頰兩側又頓時燒了起來,手腕內側取而代之的是柔軟的、溫熱的觸感,他在親吻她的手腕內側,纖長濃密的眼睫微顫,掃過她的指尖,像是蝴蝶翩翩飛過。

  她莫名地感覺到背脊發麻,但她很清楚那不是出於恐懼,而是臨界於好奇與喜悅指尖的情感。

  啊、原來談戀愛是這樣的嗎?她在內心發出這樣的疑惑。

  少年親吻愛人的動作又輕又柔,以至於那個吻,承載著他沉甸甸愛意的吻反而像片羽毛一樣從她的皮膚上滑過。

  多麼克制,又多麼極端。

  氣息撲撒在她的皮膚上,等綿長的吻結束,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是腦袋似乎還處於懸浮狀態,因此說話都顛三倒四,「怎麼突然親,不是、你,戀人之間就要這樣親親嗎?」

  正如她一開始在接受禪院甚爾的表白時說的,她會盡力成為一個合格的戀人,所以遇到困惑的地方也會問個清楚,就比如現在,她是真的在提問。

  「如果你不想做,就沒必要做。」他說著,她的一兩縷頭髮搭在他的肩頭,「不要去做讓你覺得不開心的事情。」他希望的只是她能活得自由自在。

  霽初似懂非懂,心說他也太彆扭了吧,她略帶好奇地拉過他的另外一隻手,學著他的樣子親吻手腕內側,但與其說是親吻,反而更像是簡單的觸碰。

  但當她用詢問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卻一言不發地忽然把她抱在懷裡。

  他的愛人,會用純淨的雙眼毫無保留地包容自己,哪怕就連他自我厭棄的靈魂也一併喜愛。

  誒?

  好端端地怎麼突然又抱過來了?她有些錯愕,可又因為兩人貼得很近,她聽見少年喉嚨里發出的類似於貓科動物滿足時的呼嚕聲。

  沒錯了,他的原型肯定就是大黑貓吧!

  心裡是這麼想的,她也這麼說出來了,「甚爾這樣……好像貓貓哦,是在撒嬌嗎?」

  他把腦袋埋在她的肩頸,鼻尖縈繞著的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好喜歡。

  少年只是從鼻腔里發出一個單音節,算是默認,在她看來他的確是在撒嬌,於是她也沒再掙扎,轉而配合地拍拍他的後背,就像是在給小動物順毛一樣。

  原本不覺得熱的,但是兩個人貼在一起以後就手心都開始出汗,大概是少年的體溫偏高,儼然像個小火爐。

  是霽初主動結束這個擁抱的,她看了眼窗外,已經是傍晚,夕陽在天邊燒成一片,她靠在窗邊,眺望遠方的景色,瞧見樓底下的那家義大利餐廳又大排長龍,感慨那家餐廳生意火爆的同時又慶幸自己早早地就預定了位置。

  「等下吃完晚餐再去散步吧,阿婆好像還給我們留了花苗。」她口中提到的阿婆是在集貿市場擺攤的一位攤主,子女都在歐洲工作,就她一個人留在本地守著那個小小的攤位。

  前些天霽初和甚爾逛集市逛得很勤快,一回生兩回熟,南美人天生性格熱情,才見過一面就記住他們兩人的異國面孔,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又附贈一小束特里亞納卡特蘭,這個品種的花同時也是哥倫比亞的國花,是本地特有的,生長在海拔一千五百到兩千米的雲林中。

  就這麼一來二去,那位阿婆成了霽初他們在本地的第一個朋友。

  *

  換好衣服,因為在高原上,晝夜溫差有些大,因此霽初還在連衣裙外面披了一件針織開衫,繞過餐廳外的隊伍,向侍應生報上自己預定位置時的手機號和姓氏,而後被帶到訂好的位置旁。

  坐下以後霽初才小聲地對甚爾說:「有沒有發現最近周圍的咒靈好像變多了。」光是在餐廳里就有四隻咒靈,雖然都是四級咒靈,但這種現象也很奇怪,就好像是隨著他們在這裡停留下來咒靈也逐漸增加。

  甚爾起身去給霽初倒杯水,路上輕描淡寫地把咒靈祓除,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多出一杯檸檬水,但是小臂上還是沾染了一些咒靈的血跡,他皺著眉用餐巾擦乾淨,「不光是咒靈,還有其他咒術師過來了,估計是那個咒術師帶過來的咒靈。」

  說著,甚爾的目光穿過餐廳的人群直直地看向站在門口往裡面張望的那個男人,亞裔面孔,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出頭,黑色短髮有些亂糟糟的,身上的襯衣襯褲也是皺巴巴的,眼睛下面一圈青黑,一看就是經常熬夜的人。

  「什麼?這裡也有咒術師嗎?」霽初順著甚爾的目光看去,而後和那個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的男人對上目光,後者眼睛一亮,馬上朝他們這裡走來,期間還差點帶倒另外一桌客人桌子上的水杯,他只是敷衍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徑直來到霽初他們的桌邊。

  「是你祓除了這些咒靈?」男人扶了扶眼鏡,看向禪院甚爾的眼神充滿探索,他一時興奮,都開始冒日語。

  看到男人距離霽初那麼近,甚爾不悅地蹙起眉頭,「就是你這傢伙把咒靈放出來的?」說完他又起身坐到霽初身邊,從中間隔開這個男人,「你現在是追究責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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