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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

  「我勉強能走。」

  說著看向雲寒月,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能否扶著我?」

  儘管雲寒月有些不相信他如此重傷還能走動,卻也沒有質疑什麼。

  天色確實不早,況且山路崎嶇,回去找雲川再回來很是費時費力。

  微微思索過後,雲寒月上前扶住他一路往山下走去。

  因著李目許行動不便,路又陡峭,下山過程中摔了好幾次,瞧著氣息奄奄讓人提心弔膽,可最終並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雲寒月心中暗嘆有內力護體就是不一樣,怎麼摔都還能剩下一口氣。

  兩人下山後已經夜幕降臨。

  茅草屋外。

  雲川正倚靠在木欄邊望眼欲穿,瞧見雲寒月後趕忙快步上前。

  他板著臉,沒好氣道:「還以為你在山上遇到野獸被生吞活剝了。」

  「路上發生些事,回來晚了些。」雲寒月簡單解釋後把李目許往前推了推,說道:「堂兄,你先看看他。」

  雲川掀起眼皮,大致掃了眼前人一遍,從鼻孔里擠出聲輕哼,「怎麼什麼人都往屋裡撿?也不怕別有所圖?」

  雲寒月聞言剛想說話,一旁的李目許就開口道:「我是鳳鳴門分支梅花莊莊主李目許,不是壞人。」

  雲川睨他一眼,伸手拉過雲寒月,拂袖道:「管你什麼門什麼支,壞人又不是寫在臉上的,給我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這裡不歡迎你。」

  李目許聞言面色有些僵硬,片刻後抱拳道:「不瞞神醫,在下傷勢很重,懇請神醫施以援手。」

  雲川嗤了聲,不屑道:「還需要你瞞?不用看我也知道你傷勢重,不過憑什麼你傷勢重我就要救你?」

  他言語鋒利,半點也不留情面。

  雲寒月:「堂兄。」

  雲川轉頭看向他,瞧見他身上沾到的泥土後皺眉道:「看看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沒點數?還馱別人下山?」

  雲寒月:「……沒有馱。」

  雲川冷哼了聲,暼了眼他的腳。

  「沒馱也摔了不止一跤。」

  雲寒月沒再說話,他確實摔了很多跤,山路太陡,拉不住李目許,只能跟著一起摔。

  「既然神醫為難,在下也不再糾纏,就此告辭。」

  李目許說完轉身離開。

  看著那七搖八晃的身影,雲寒月微微蹙眉,「堂兄,救救他吧。」

  「莫不是個人我都得救?」雲川微仰著頭,漫不經心道:「我又不是佛陀,合該普渡眾生。」

  雲寒月垂眸掃了眼衣擺上的泥土,淡淡道:「堂兄若不救他,我這麼多跤都算是白摔了。」

  雲川微怔,「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聲響。

  兩人一同看去,那人已經倒地。

  最終雲川緊皺著眉頭,攥住李目許的腿萬分嫌棄的把人拖進屋裡。

  雲川探脈後就像入定了般許久沒有動靜,雲寒月忍不住開口問道:「堂兄,他怎麼樣了?」

  雲川適時收手。

  「死不了,就是有些奇怪。」

  雲寒月:「哪裡奇怪?」

  雲川若有所思道:「他不止是受了內傷,還中了毒。」

  雲寒月:「這毒很厲害?」

  雲川搖頭,「沒見過這種毒。」

  這種奇奇怪怪的毒,倒像是林魅的手筆,她最喜歡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用途各異的毒藥。

  雲川神思有些恍惚。

  那個一身紫衣,風情萬種人如其名的女子,那個當初決絕放棄他,從此消失不見的女子。

  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堂兄?」

  雲川猛然回神,手上的銀針顫了顫。

  雲寒月見他終於回神,鬆了口氣,問道:「堂兄怎麼了?」

  「沒事。」

  雲川搖頭,暗道自己魔怔了。

  又不是每種奇怪的毒藥就都出自於林魅之手,畢竟她不僅製毒,也解毒。

  他拿出瓷瓶用銀針取了幾滴血,塞上木塞道:「只能暫時壓制,要完全解毒還得用些時日。」

  雲寒月點頭,「辛苦堂兄。」

  雲川站起身,看向他目光微動。

  「他這毒雖未見過卻也不難解,不過你身上那毒……」

  「我知道。」不等雲川說完,雲寒月就說道:「無藥可解便不解,堂兄不必再費心。」

  這短短月余,歲月靜好到就像是做夢般。

  若不是身上的骨生香時不時發作,他都快以為先前的種種都只是一場極為慘痛的噩夢。

  有緩解的藥方,儘管難熬,卻也不是熬不下去,只是讓他時時刻刻都能想起千凌舟對他做過的各種事罷了。

  雲川見狀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雲寒月看向門外,直到雲川身影完全消失。

  許久。

  「咳咳雲公子…我是被神醫救了嗎?」

  李目許有些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雲寒月收回目光,轉身看向他。

  屋內很是安靜,李目許眉眼微動,扯出個笑來,「雲公子為何這麼看著我?」

  雲寒月緩緩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告知過姓名,這人又從哪裡知道他姓雲?

  見他表情瞬間嚴肅,李目許微愣,忽地一笑,解釋道:「方才有聽到神醫叫你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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