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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魅是碧波教的藥師,據說有著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
「教主,他不過是個階下囚……」
哪裡值得讓林魅救治?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看見千凌舟極其森寒的目光。
他冷斥道:「什麼時候本座的決定需要你來置喙了!」
「教主恕罪。」
她身體一抖,不甘心的低頭告罪。
許久沒聽見回應,她抬頭看去,面前已經沒了千凌舟的蹤影。
泣血花林中。
千凌舟拍開房門快步走進去,將昏迷不醒的雲寒月扔到床榻上,垂眸看著他眸色不明。
片刻停頓後,伸手扯開雲寒月的衣襟,白皙光潔的胸口處有一道淺金符文,是推他下去時,設在他身上的。
除此之外,身上並沒有任何咬痕。
千凌舟眉頭微蹙,沒被咬?
既然並沒有中毒,為何會氣息微弱昏迷不醒?
「教主,急匆匆喚我過來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聲嬌笑響起,隨即一道婀娜多姿的紫色身影出現在房間裡。
她媚眼如絲,唇角微勾,行走時腰間銀鈴發出陣陣脆響,透著股別樣風情。
「看看他怎麼了。」
千凌舟轉身,對她道。
林魅掩嘴輕笑,上前幾步,掃了一眼床上的人,頓時兩眼放光,「嘖,這是哪來的楚楚可憐小美人?」
「本座是讓你看他怎麼了!」
「不還沒死?這麼急做什麼?」
林魅撇了撇嘴,探向雲寒月頸側,說著還摸摸臉,趁機揩了把油。
餘光暼見千凌舟臉色一黑,她收回手輕咳道:「只是驚嚇過度,沒什麼大礙。」
「驚嚇過度?」
千凌舟眼中明顯有些懷疑。
怎麼說也是渡靈門的宗主,哪怕武功盡失也不至於被些蛇給嚇暈了吧?
林魅忽地瞟到雲寒月敞開的衣襟處露出小塊淺金符文,瞭然一笑,偏頭打趣道:「教主對他真是足夠上心啊。」
那符文可以準確感應到其人的身體狀態,並在性命垂危之際融入身體暫緩消亡。
這道符文對於千凌舟來說,可能只是隨手一揮的小法術。
卻是頭一次對別人使用。
「呵,」千凌舟嗤道:「不過是留著他還有用。」
「是嗎?」林魅瞧著他,眼底都是揶揄,「教主做事,可從來都不會跟別人解釋。」
見他沒再答話,林魅又笑出聲,「沒想到教主這般嘴硬。」
千凌舟面上沒什麼波動,看向安靜躺著的雲寒月,心中有些不屑。
上心?
不過是日子實在無趣,覺得他好玩,才勉強留下來玩玩罷了。
此時門邊傳來細微的響動。
千凌舟:「出來!」
聖女磨磨蹭蹭走進來,底氣不足道:「教主……」
「你來做什麼?」
「教主剛才下去萬蛇窟,我,我擔心你。」她掃了眼床上的人,又把目光全部放在千凌舟身上,目露擔憂。
「本座無事。」千凌舟睨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耐。
「萬蛇窟?」林魅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一圈,忽然明白過來。
轉頭在雲寒月鎖骨下方仔細摸索著,眼底透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驚喜。
林魅思索片刻,轉身道:「聖女,上次的藥都服用了嗎?」
「服用了……」聖女面色微變,看了眼千凌舟,欲言又止。
林魅:「有什麼問題嗎?」
「那藥服下後,身體就像被火燒一樣,太痛苦了,我…能不能……」
沒等她說完,就被千凌舟無情打斷,「不能。」
聖女咬了咬唇,眼睛裡有些濕潤。
林魅若有所思,腳步輕邁,腰間銀鈴叮叮作響,她拉起聖女的手拍了拍,話語間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
「藥效雖是難熬了些,不過能重塑你的血脈根骨,為了教主,你且忍一忍。」
許是『為了教主』四個字打動了她,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千凌舟,不知想到什麼,臉上升起一抹霞色。
她攥住林魅塞到手上的小瓷瓶,想到先前的痛苦,有些微的遲疑。
「那…還要服用多久?」
林魅探了探她的脈,半晌後說道:「再有十日就成了。」
十日。
她咬了咬牙,點頭應下。
月余她都忍了,十來日一眨眼就過了,只要忍過去,就能和教主永遠在一起了。
林魅囑咐道:「這裡面是十顆,切記一日不可斷,否則前功盡棄。」
目送聖女離開後,林魅瞟了眼雲寒月,關上門壓低聲音道:「教主,這小美人是渡靈雲氏一族的人?」
千凌舟隨口應了聲,見她神色壓制不住的欣喜,有些疑惑,「怎麼?」
林魅露出個神秘的笑,不答反問,「教主有沒有想過,萬蛇窟里的蛇都餓了許久,好不容易有人下去,他怎麼會毫髮無傷?」
不等回答,林魅又問,「教主救他時,那些毒蛇是何舉動?」
千凌舟微微出神。
當時他感應到雲寒月氣息不穩一副快要歸西的樣子,還以為是被蛇咬中了毒,想著死了就沒得玩了,這才匆匆下去救了他。
「沒有細看,似乎是爬滿全身。」
現在想來,那些蛇分明爬滿全身,他卻毫髮無傷,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