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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琅一點都沒有被我踩疼——通常這樣故意地踩一個人,反而會因為有所準備,身體自然而然進行調整,就踩得不夠用力。

  他反而低聲笑起來,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手也……手也滑進了衣服底下。

  他輕聲說,“小暖,我好想你。”

  我就算再生氣,也不能不承認,我也很想王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別過頭,找到了王琅的唇。由著他的手,滑進了他自己的衣服下面。

  很快,王琅就已經箭在弦上,幾乎不得不發。但是想到外頭還有瑞王在等著,我又覺得很彆扭。就扭動著身子輕聲提醒王琅,“東宮快下鎖了……”

  “見鬼。”王琅難得口出不雅,我忍不住笑起來。

  沒想到他就握住了我的手,反手壓到了他的……嗯……上,要求,“幫我。”

  我一下紅了臉,但考慮到我們也有七天沒有……呀……了,最終還是有些心軟,勉勉強強地幫了王琅一次。王琅要投桃報李,被我躲開了,“還有正事呢!”

  隔著裡間的燈火,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王琅的臉上已是一片帶了濕意的cháo紅,他靠在門邊,頭微微後仰,露出了修長的脖頸,似乎並沒有在聽我說話,只是虛虛地圈著我,大拇指在我的脈搏附近,打著圈圈。

  又過了半晌,王琅才在我耳邊低聲問,“你請臨江侯進來,是想把這件事徹底做個了結?”

  我哼了一聲,想到剛才他推開我,始終還有一絲余怒。“不然你當我真的捨不得你面壁嗎?”

  王琅面壁半個月,其實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刑罰。只看皇上關他到西偏殿,就可以知道他老人家畢竟不傻,沒有在肉體上nüè待親兒子的意思。

  這件事說到底,對皇上心意的影響,才最重要。他眼下罰王琅半個月面壁,再把軍糧的功勞收攏到自己手裡,好像是輕輕放過了太子。可是沒準半年一年後,禮部要求立後,他就真的“順應民心”,把皇貴妃扶正,到時候,我和王琅還真的要跪在咸陽宮前去哭姑姑嗎?

  還是要在事情新鮮熱辣的時候,大家把話說開,提一提父子間的感情,讓皇上知道,不僅僅只有福王一個人,是他親生的孩子。

  臨江侯萬羽就是辦這件事最好的人選。

  這一點我和王琅,也都心知肚明。

  他對我的決定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聲叮囑我,“這幾天老實呆著,還是別出東宮,父皇叫你過去,你就表現得乖一點,別和他頂嘴。”

  王琅的吩咐,每一次都很有道理——只是我未必忍得住事事聽他的罷了。我點了點頭,很乖地保證,“我聽話,我不頂嘴。”

  一邊說,一邊仗著屋子裡比較昏暗,沖他翻白眼。

  卻被王琅拿了個正著,又賞我幾個爆栗子,這才罷休。

  #

  我從後殿偷溜出去的時候,瑞王已經等得很有幾分不耐煩了,他靠著東偏殿的紅柱子,坐在石階上,抬起頭看著天邊的月牙兒,見到我從東偏殿後頭繞出來,就站起身催促,“快到下千兩的時候了,六嫂,咱們走快一點。”

  瑞王腿腳不方便,其實是最不能走快的。我心中有愧,低聲地道歉,“是我沒注意時間……”

  他的目光忽然在我的領口上停住了一瞬間,又轉了開來。

  我低頭一看,才發覺領口被王琅弄亂,裡衣敞開了一點,屋裡暗,王琅幫我整衣服的時候,我們都沒有發現。

  雖然說在夏天,露出一點肌膚也沒有什麼,但這畢竟帶了一絲yín,亂,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趕快低著頭理好了領口。

  瑞王一路都很沉默,帶著我抄近道回了內廷,眼看著東宮在望,他就告辭,“那王瓏就不送六嫂進去了。”

  東宮那一塊燈火通明,我們兩個的確也不是很適合這樣單獨走過去,我謝他,“今晚多虧小玲瓏幫忙了,等你六哥出來,讓他請你喝酒。”

  瑞王抬起眼來看我。

  天邊的烏雲,似乎又遮掉了月光,周圍一下變得很昏暗,只有遠處東宮的光源,遠遠地照she過來,和瑞王手中的燈籠,交相輝映。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他的眼睛很亮,但餘下的臉,都藏在了黑暗中。

  可我等了又等,王瓏也沒有說話,他忽然又回過頭去,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甬道里,連一聲道別都沒有說。

  我表哥有時候的確也挺古怪的。

  我目送他的背影繞過了一條甬道,只覺得瑞王在拐彎的時候,似乎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但因為距離太遠,也看不分明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大了,我覺得瑞王的心思,也不像從前那樣容易讀懂。

  我又覺得,也許我是讀懂過一點點王琅的心思,可對王瓏的心思,卻從來沾不到一點邊。

  #

  我猜得沒錯,第二天一大早,臨江侯萬羽就進了宮。

  這位大爺沒有二話,據說是直奔了瑞慶宮,就把皇上從美人選侍的被窩裡拽了出來——至少到陳淑妃派人來報信為止,兩個人還在瑞慶宮裡談天。

  或者說是由臨江侯來教訓皇上,也不為過。

  這個臨江侯,也是個奇人,他雖然只是和皇上一樣的年紀,甚至還比皇上小了一歲,但輩分卻很高:他是我公公的小舅舅。

  而且還是嫡親嫡親,與先太后同父同母的小兄弟。

  兩個人年紀雖然相同,可以說是一起長大,但天家規矩大,從小皇上就要叫臨江侯一聲小舅舅。等先太后並萬家各種親戚逐一離世,現在萬家也就剩下臨江侯一脈,是皇上的母族親戚了。

  也正因此,皇上一直很尊重這個小舅舅,甚至還把他的孫女萬氏,許配給了元王做元王妃,來了個親上加親。在我姑姑去世後,如果說普天之下,還有誰敢揪著皇上的耳朵教訓他,那麼這個人也一定就是臨江侯萬羽。

  萬家人丁一向單薄,臨江侯一出生就有傳宗接代的任務,到了十三歲就娶老婆,十四歲上生了萬氏的父親,如今的臨江侯世子後,因為嘗到了女人的好處,就開始放浪形骸,在脂粉堆中打滾。

  他有一個外號叫萬人敵,這個萬人敵,說的並不是他在戰場上多勇猛……剩下的意思,也就不用多說了。

  而等到皇上在二十八歲那年登基大寶,臨江侯世子(也是十四歲)在當年就給臨江侯添了個孫女兒,也就是如今的元王妃萬氏。二十八歲做爺爺,這件事就讓皇上在臨江侯跟前很抬不起頭來:皇上二十八歲的時候,不要說孫女兒,就是大兒子也不過才兩三歲。

  如今又是快二十年過去了,臨江侯連曾孫都有了,已經是祖爺爺一級的人物,皇上卻還沒有抱上孫子。

  或許是因為如此,他在臨江侯跟前,總是很抬不起頭來。再加上臨江侯老是仗著自己輩分大,言必稱‘前朝’、‘皇上你娘我姐姐’,又動不動把‘皇上你娘我姐姐’留下的一根龍頭拐杖拿出來嚇唬皇上,所以他說話,皇上總也還是聽得很認真的。

  由他出面和皇上談一談疼兒子的事,真是恰到好處:也就只有這剩下的唯一一個母族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小舅舅,才能毫無顧忌地說話,勸皇上別和王琅繼續鬧彆扭,也疼一疼自己的兒子了。

  不過要請動臨江侯他老人家,也不是什麼易事,此人一生只沉迷於萬人敵的偉業之中,就是前段時間聽說還添了一個兒子——這可是比曾孫年紀還小的叔爺爺……臨江侯世子是氣得幾個月不肯見爹——也就只有萬氏這個長孫女,可以把爺爺玩弄於股掌之間,令他言聽計從了。

  請萬氏出面,也就是請她指揮臨江侯,來賣我這個人情了。

  我是見過臨江侯的風采的,所以一想到皇上當時是怎麼罵王琅的,現在估計就是怎麼被數落,我就快樂得不得了,捧著臉頰遐想了一下,那邊小白蓮就來報,“元王妃來訪。”

  我立刻跳起來。“就、就說我不在!”

  小白蓮頓時堆出了一臉的為難,她剜了我一眼。

  的確,我這幾天一直在東宮閉門思過,萬氏也不可能不清楚。

  我就轉著眼睛,開始尋找著躲藏的地方,一邊吩咐小白蓮。“那你拖一會,等我找個地方藏起來,你再領著她進來——”

  遲了。

  說話間,元王妃萬氏已經款款步入了我的西殿,她沖我微微一笑,儀態萬方地施了一禮,“萬氏見過太子妃。”

  30、別壓倒我 ...

  我只好硬著頭皮,也裝出了太子妃該有的賢淑樣子,捂著嘴‘嫻雅大度’地道,“三嫂請快起來。”

  等到萬氏站起身來,我又向她行了禮,口稱,“三嫂的禮是國禮,世暖的禮是家禮。這一禮,三嫂可不能不受。”

  這也不過就是客氣話罷了,雖然王琅現在不大得意,但他畢竟還是太子,身份高出諸王,我身為太子妃,要向萬氏行禮,是我客氣。可按照常理,藩王妃是決不會受我的禮的。

  萬氏居然也就受了,非但受了,她還居之不疑,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甚至反過來感慨。“一別一年,太子妃的禮儀真是進步了不少,真是叫人心中熨帖。”

  我一下就很有掐她脖子的衝動。

  這一位大小姐能做我蘇世暖的情敵,又豈是簡單人物?從身世到本事,萬氏是沒有一樣比我差,只有比我更好。

  說身世,她是臨江侯最寵愛的長孫女,據說萬家上到臨江侯,下到臨江侯世子一併萬氏的幾個兄弟,全都對她言聽計從。

  我……我在家的時候,不要說哥哥嫂嫂,就連柳昭訓她娘我養娘,都可以拎著我的耳朵訓我。

  說長相,我蘇世暖雖然不是絕世美女,但打扮起來,也不是見不得人,這一點不用別人說,我看著鏡子,自己也能知道。

  可該死的萬氏,長得就很投合太子爺的胃口,雖然五官並不特別的美麗精緻,但組合在一起,就別有一番誘人的風情,就是我看了,有時候都要心中一動。

  我會這樣討厭馬才人,萬氏真是功不可沒。

  說手段呢,萬氏也決不是一個乏味無趣的大家小姐,她甚至比我更高明一點,想當年我打馬冶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蘇家有個不聽話的二公子——京城人民不知道,可高官顯貴們誰都明白,蘇家只有一個男丁在世,這所謂的二公子不是我是誰?要不是皇上把我嫁給王琅,我懷疑也就只有窮鄉僻壤的官宦人家會敢娶我了。

  萬氏呢,雖然人家也三不五時地出門閒逛,但打的都是進香的旗號,四九城裡說起她來,沒有一個不誇獎‘真是一心向佛,心誠得不得了’,人家就連玩都能玩出花頭,把自己的名聲玩得更好。

  也所以王琅會喜歡她而不喜歡我,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我是男人,我都會更喜歡她,不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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