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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長鳴可不知道段段時間內,表面穩重的鎮北王竟然在心裡想了那麼多。
他恭敬地對著鎮北王行了一禮。
「多謝。」
方長鳴沒再難為鎮北王,他拿著信件回到了自己這個欽差住的臨時宅院,這才打開了信。
他仔仔細細地將信件看了一遍。
白老師跟他的思路差不多,也是要建立一個新的,完整的體系。
如今的律法是嚴格了些,但沒有錯,大面上,白老師沒有修改的意思。
但是可以在某些不是軍事物資的地方進行調整。
比如白老師準備拿出製作白糖和冰糖的法子,還有大力鼓勵紡織和刺繡的發展……
而這些都可以通過商行和戶部一公一私兩個方向安排。
通過商戶和戶部給那些走私的人背後的勢力傳遞一定的信息,讓他們轉變方向。
到時候將戰略物資轉為利潤同樣不低的經濟物品,這樣他想要改革受到的阻力會低一些。
殺一批走私最為猖獗的人,其他人以安撫利用為主。
這樣的話,還能促進女性的就業和商業一定程度上的發展,一舉數得。
雖然只是框架,但整體的想法要比方長鳴一開始的打算成熟很多。
而且獎懲分明,並沒有直接將事情做絕,卻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白老師的進步,真的很大很大。」方長鳴已經記不清他這是第幾次說這樣的話了。
但白老師還是每次都能給他驚喜。
方長鳴拿著信件,笑得有些傻乎乎。
只要白老師想,他連皇帝這個職業都能做的很好嘛。
趙興看得一愣一愣地。
他給自家公子倒了一杯茶水:「公子喝水。」
方長鳴愣愣地接過茶杯,甜滋滋地喝了一口水。
趙興給他端的茶水,是溫熱的,方長鳴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還是不習慣喝滾燙的茶水,除了待客,方長鳴覺得還是溫溫的茶水直接入口舒服,至於這正不正宗,會不會傷害身體,方長鳴表示,自個高興更為重要。
所以這茶水剛好能入口,方長鳴就這麼一下子幹了一杯茶水。
趙興現在可以完全確定了。
自家公子今天有點不正常!
喝杯茶像是在喝蜜水似的。
真是讓人費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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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不能幫到方長鳴。」白明理一邊泡澡,一邊回想自己寫的信中有沒有疏漏。
其實就算是將貨物轉移向經濟物品,還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鑽。
還有該殺誰,該留誰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想要建立一個完美無瑕的體系,幾乎是不可能的。
白明理抬手輕輕按揉了一下眉心。
感覺這比他算數學題可難多了。
自己不過是提出個框架來,就這麼累了,施行可比提意見還要困難。
不知道兩年時間夠不夠用。
夠不夠打通所有緩解。
若是兩年不夠,那就只能用三年,四年。
白明理在思考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這下子可是有足夠的時間讓方長鳴看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而自己也能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專心致志地開始享受泡澡,忘掉工作,放鬆身體。
白明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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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長鳴換上了官服擺開車馬,直接以欽差的身份,開始巡查各州郡官府劃定的集市,以及仔細查驗通過的走商。
眾人在他四處遊玩時心慌。
只因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如今他開始正兒八經的巡視了,眾人反而安定了許多,只要將他應付過去便好。
雖說大家大多聽過方長鳴是能臣。
可那不是沒見過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現在他們是在耳聽為虛啊,這方長鳴都來了好久了,也沒見他干正是啊。
方長鳴帶著屬下轉了一圈之後,直接上了摺子,將最猖獗的幾家圈了出來。
該砍頭的砍頭,該流放的流放。
其實這些人在某種意義上,都是資敵,直接砍頭倒是便宜他們了。
趙興看著那摺子看得觸目驚心。
「公子,這是不是有點多啊,便是殺雞儆猴,這雞的數量,是不是有點多了。」趙興平日是不會說的,但如今公子得罪的人已經很多了。
他不想要自家公子變得更危險一些。
方長鳴一抬頭看到趙興那擔憂的表情,笑道:「你這就不懂了,我挑出來的都是我第一次去就覺得很過分,第二次光明正大查,又都不當一回事的人。」
這就叫我已經光明正大給你臉了。
你把我的臉放到地下踩了。
我不挑你們挑誰啊!
先禮後兵,給了他們改過的機會。
便是有人要怪他,那也不占理啊。
再說了,方長鳴覺得,那些個看不清形勢,看不出白老師要勵精圖治,自己要真的處理商路問題的人,背後的勢力也不會聰明到哪裡去,貪小利又沒遠見。
不處理他們處理誰啊?
當然了,會不會有人狗急跳牆,攀扯出自己沒有圈出的人。
那就不管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