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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桐差點沒哭出聲,「殿下,這種事你就不要開玩笑了,我膽子小,禁不住嚇。」

  傅臨燁溫聲哄他:「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

  沈桐暗自嘀咕,心說你當然不怕了,最後倒霉的可是他。

  笑鬧過後,傅臨燁收回手垂在身側,視線瞥過沈桐的後頸。

  「我讓夜闌給你煮了醒酒湯,等會就給你送過來。這裡是我在宮外的房產,不必著急回宮,等你休息好了再走也不遲。」

  也是沒想到傅臨燁會在宮外還有房產,沈桐免不了奇道:「這裡離宮裡遠嗎?以前怎麼也沒聽殿下提起過?」

  傅臨燁也不瞞他:「此地地處盛安城西,離皇宮不算近,也沒到偏遠地步。我以前不說,也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因為這裡是我母親生前留下的宅子。」傅臨燁表情淡淡。

  當年傅臨燁的生母頗得宣成帝盛寵,建行宮、修福廟,甚至放下為博美人笑欲遣散後宮眾妃的豪言壯語,惹得全盛安城沒有那個女子不羨慕。

  儘管最還是終成為了一段笑話,但不可否認宣成帝是真心喜歡過傅臨燁母親的。

  他的母親能在去世多年,還能為傅臨燁在宮外留下這麼一處不為人知的宅子,看來當年的事情沒有想像中簡單。

  沈桐沒有探聽他人隱私的消息,聞言也只是「哦」了一聲,表情自然的點點頭。

  「出來這麼久,等會我們就回宮吧,老師留下的課業我還沒做完,明天上課之前就得交上去了呢。」

  傅臨燁頷首應道:「好。」

  與此同時。

  皇宮御書房內。

  「啪!——」

  宣成帝傅成面色陰沉地將一卷奏摺摔到地上,眼神陰鷙地環顧垂首站在他面前的朝中大臣們,胸中怒氣上涌,額角上青筋直冒。

  「好,好啊,好得很!」

  「這就是我北陵國的骨鯁之臣?這就是我北陵國的大法小廉?真當孤是眼瞎了耳聾了,看不見聽不著是吧?連這種欺上瞞下的混帳事都幹得出來?!!!」

  「他薛興慶是不想要他那條狗命了是不是?那孤現在就下旨摘了他的烏紗帽,砍了他的狗頭,薛家上下一人不留!——」

  話音方落,以沈柏庭為首的眾大臣紛紛下跪,叩首請求:「請聖上息怒——」

  「息怒?」傅成胸膛劇烈起伏,怒氣未消,顯然是被氣狠了。

  他騰得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繞過書桌,在眾大臣面前來回走動,最後停在了沈柏庭的正前方,居高臨下。

  「沈相,孤問你。上月朔州來報,去年朔州天平地安,風調雨順,整個州不僅人口翻倍增長,就連稅收都比滁州好上數倍。當時的奏摺上是不是這麼寫的?」

  沈柏庭應下:「是。」

  傅成接著道:「可事實呢?朔州人口數目謊報,稅收全靠增收莫無須有的新稅,壓榨百姓。」

  「更可恨的是,朔州從上月起分明連日大雪,泛濫成災。他薛興慶不僅沒有將此事如實上報,開倉賑災,還濫用私權,阻止那些無辜可憐的百姓離開朔州。」

  「理由是不想讓這些百姓擾了孤,歲旦佳節的喜慶。」

  「整整五千人啊……」傅成閉了閉眼,掩去眸中深沉的痛恨之色,聲音放得很輕,語氣卻是擋不住的殺意。

  「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在傅成少年時期,也有過那麼一段鬥志昂揚,桀驁不馴的歲月。

  年輕的皇子在見識過農民的辛苦勞作,戰爭的鮮血與殘酷之後,默默的在心裡發誓。

  等他日後登上皇位,必定要做一個好皇帝,讓百姓不再為衣食擔憂,讓人民不會整日活在戰爭的惶恐之中。

  如今他開始老了,皮膚暗黃有斑,兩鬢都是白髮,時間在他臉上刻下細密的皺紋。

  當初的雄心壯志或許已經變了味,可出發點總歸還是當初的那些。

  可現在朔州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傅成臉上,令他自欺自人的幻想破碎,徒留下一地難堪。

  這讓傅成是真的想殺了薛興慶。

  聽了傅成的發問,沈柏庭從容不迫地回答:「回聖上,依臣之間,憑薛興慶做出的那些事來看,他就算死上個十次都不夠。」

  「但當務之急不是他薛興慶值不值得去死,而是朔州此時狀況緊迫,雪未停,無人救。我們不能再讓人繼續死下去了,這樣會鬧得民心不安。」

  傅成安靜一瞬,面色仍是沉著的,「那麼沈相有什麼法子能解決朔州的問題?孤允許你起來說話。」

  「是。」

  沈柏庭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命守在門外的領頭公公取來北陵國輿圖,攤開鋪在書面上。

  其餘幾位大臣雖沒得傅成的允許站起身,好歹不需要在磕頭,都支棱起上半身,想看看沈柏庭想做什麼。

  「事到如今,朔州雪災造成五千人喪命的事實已無法避免,如今朝廷能做的,無非就是這幾點。」

  沈柏庭的手指在輿圖上忻州的位置輕點,而後向上一筆劃落到朔州的位置。

  「第一,趕緊運送救災物資倒朔州,糧食、禦寒衣物等缺一不可。

  從盛安城趕過去怕是耽擱最佳救援時間,可以先從距離朔州最近的忻州調取急救物資送過去。」

  「第二,安撫民心。薛知州長久以來貪贓納賄,惹得人言嘖嘖,民怨載道,連累朝廷的名聲也變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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