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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回憶了一下,印象中他是做到了,但這樣的回憶對她來說,有些痛苦。
那時候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竟然像刺青烙印,刻畫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她吃了一筷子面,卻忽然哭了出來,淚如雨下。
這怎麼和程寄做給她吃的,完全不一樣呢。
她已經分不清她想念的味道是屬於小時候,還是程寄的,還是說這個人在離開之後依舊霸道地占據她的味蕾。
好讓她一直記得他,就像這枚鑰匙。
「老闆,錢付過了。」
輕悅冷淡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景致下意識回眸。
在一片雨山朦朧中,似乎看到程寄清瘦的背影,他撐著一把黑傘,漸漸步入黑瓦白牆的弄堂。
碧水清連,雨落弦斷。
景致在理智上明白那個人不是他,但還是本能地就想追上去,桌上的東西也在她起身身的時候,清脆地墜落在瓷磚上,玉石琮琤,將她引回現實。
她的鑰匙。
那把打開她小時候家裡的鑰匙,不需要她仔細看就明白的鑰匙。
曾在她家破產的時候,被銀行收回,程寄又買了下來,送還到她手裡。
程寄儘可能地彌補她小時候的夢。
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也在愛著她。
景致蹲在地上,淚眼模糊地搜尋。
這把鑰匙可以失而復得。
那她和程寄呢?有這樣的機會嗎?
溫以澤和戴鳴霞曾問過她幾回,為什麼要掙這麼多錢。
景致現在可以很明確地回答,她就是要好多好多錢,她要用這些錢來養程寄。
對於程寄的離開,景致有過一段時間的「迴避心裡」,她的大腦潛意識裡開啟了自我保護的機制,以至於景致對於程寄的離開,只是悵然若失。
可如今,到她收到鑰匙的時候,這種心痛般的感覺重新被找回,她的心臟像是被萬千藕絲緊緊地絞纏,割碎,痛得她難以呼吸。
在程寄離開的第二年,景致決定了愛他的決心。
但她素來是個理智的行動派,這樣毫無目的的等待不是她作風,一旦下定決心,就會付諸行動。
在她事業上升期,很忙的時候,還是會每個月抽出幾天飛去巴黎,她去Greco的總部,去酒店,去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所有地方。
她想問問有沒有人見過他。
但對於這樣隱私的問題,Greco的總部前台不會回答,酒店拒絕了她,就連在巴黎那幢房子的管家也說自己不知道。
景致有時候也會回在北京的那棟別墅碰碰運氣。
第一次去的時候,她驚愕地發現只剩下了陳管家一個人,對於什麼時候遣散的其他人,景致一點消息也沒有。
「程先生離開的那幾天就陸陸續續走人了。」陳管家說。
好像他真的不回來了。
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程寄好歹還繼續聘請著員工,他那時候肯定覺得自己會回來,可這回呢,似乎連自己也沒把握。
那他怎麼好意思還讓她等呢。
景致在心裡俏皮地罵他,但更多的是想吻吻他的臉頰,貼貼他的脖子,然後讓他住進自己身體裡。
她不僅沒在陳管家這裡找到答案,反而還被問程寄還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景致放眼看向暗沉沉的天際,暮色四合,晚上要起風。
她也想知道答案啊。
最後收回目光,說:「會回來的。」
不知道是安慰誰。
第七十五章
她找程寄找得很高調, 只要是有可能的人都要被她問句最近有沒有程家的消息,被問的人都有些懵,奇怪她怎麼關注起這種事來了。
就連陸義森都忍不住打電話給她:「怎麼了?兩年後才想起來要問人家情況?」
他覺得景致有些發瘋, 要知道當時他把程寄的東西交給她的時候, 景致毫無動容。
陸義森那時候還為程寄不值,以為景致薄情,他們也就這樣了。
景致對於這樣的調侃一點波瀾也沒有,她這人投鼠忌器又反應遲鈍, 須得人家把整顆心剖出來放在她手心裡許久, 才能回過味來。
但往往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下定決心的時候,也已經遲了。
景致眨眨眼,收回心思, 沒理會陸義森的看好戲,繼續我行我素。
19年底,是他們分開後, 景致離程寄最近的一回。
那時候臨近年關, 各種時尚活動絡繹不絕,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氏集團的核心業務在巴黎,不在國內,景致很少看到程家人出席活動。
不僅程寄了無蹤跡,就連程父程母, 景致也再沒見過他們。
她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在香港一次活動上見到程臨嵐,那場活動她沒被邀請,託了好些人才拿到票。
那時候程臨嵐已經代表程老爺子出席各大重要場合,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 即便如此, 那兩年她也還是很少露面。
景致見著她的時候,她在天台和人聊天,有兩個保鏢站在天台下守候,不讓閒雜人等上前。
程臨嵐對著保鏢點了下巴,「讓她上來。」
他們程家人都有雙相似的漠然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景致以為自己看到了程寄,心臟抽疼了一下。
程寄平日裡也是有保鏢跟隨其後,如果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內場的酒會,她是不是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景致專注地看著程臨嵐的眼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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