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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家裡投資生意破了產,然後階級跌落,背上累累債務,我爸媽也因此離了婚。總體算是一個令人唏噓的故事。」
景致抱著他,眼睛看著白牆,目光發虛。
「但其實不是的。從我記事起,我爸媽只是表面上相敬如賓而已,我們家的錢主要得益於我爺爺那一輩,他很有經商能力,鼎盛的時候,手上有好幾家工廠和大型商超,我爸爸反倒是不太會做生意,在我爺爺去世後,就開始沒落了。」
「但我母親的外公外婆家,他們只是很普通的事業單位的文職人員,所以他們表面的相敬如賓,你應該是能明白什麼意思吧?」
就像他們在一起的那時候,不管做什麼,她都會乖順地選擇服從,儘管程寄從來沒有要求她這麼做,但這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階級壓制。
大眾的潛意識裡,窮人要比富人矮一頭。
能真正在心裡上覺得眾生平等是很難的事。
不過,相比於景致的痛苦,她媽媽倒是適應得很好,因為她本來就是衝著景致爸爸的錢來的。
她向來對物質的欲望很大,以至於在景向維後來破產的時候,才有膽量捲走景家所有的救命錢。
景致回神,低頭定定地望著程寄,程寄羞愧得把臉埋在她胸前,一聲聲地喊著她的名字。
對一個外人託付這樣私密的家族往事是很不容易的,誰都想在外人面前保持光鮮亮麗,即使對方是是她的伴侶。
景致揭開自己的傷疤,難免氣血翻湧,眼淚不自覺砸在程寄的臉上,變成水飛花。
程寄心怯又慌亂,他明白無論說什麼都彌補不了景致小時候的傷痛。父母關係普通,作為小孩怎麼可能擁有令人艷羨的其樂融融,他只好親吻她,試圖讓她好受一些。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等氣息稍微平穩一些後,景致又繼續說。
只是這回她有些難言,很不好意思地開口:「程寄,其實昨天,你媽媽來找過我。」
程寄渾身僵硬。
景致如此引出一段話,而又按照他母親的品性,他怎麼能猜不出滕夫人對她說了什麼。
程寄連忙爬起來,左手下意識地按住床單,剛剛合好的傷口立刻崩裂。
「你不要管她說什麼?她做不了我的主。」他著急地說。
可是真的能不管一個長輩說什麼?
更何況程家,還有個爺爺也不喜歡景致。
至於他的父親,景致覺得程父是無所謂的態度,既無所謂程寄結不結婚,也無所謂程寄和誰結婚。
這麼重要的幾位長輩,差不多有一半不認可。
她怎麼可能欺騙自己說不要管。
而且到時候她奶奶和爸爸也得跟著她挨別人的不尊重。
景致看到床單上印出的鮮血,連忙把他的手拿起來查看,白色的紗布上洇出濕潤的血,她皺著眉責怪程寄不小心。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會堅定地看著你。」程寄說。
他的宣誓總歸是帶有少年式的純真,好像在他以往的人際交往中,都是隨心所至,不夠世故圓滑,也不需要他世故圓滑。
當年,她確實是因為這點少有的「少年意氣」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現在,也仍然為之心動。
「可是,」景致避開他的傷口,勾他的手,繼續躺下來,輕聲說,「我並不只願意有你的堅定選擇。」
「我更想要用我的成績來贏得尊重。」景致面對他,那一臥杏仁眼濕軟,用假裝輕鬆的語氣說:「如果當初,我們家沒有破產,說不定我們兩個就能輕鬆地在一起。」
「你媽媽說爺爺生病了,你回去吧。」
程寄的喉嚨澀啞,說不出一句話。
他不能阻攔她的成長,可是分開又讓他十分難受。
景致拉住他那隻受傷的手,心疼地說:「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准做這種事,你怎麼還敢和我說痛呢,你痛我也痛。」
「景...致...」程寄痛苦地喊她名字,高挺的鼻樑摩挲著景致的臉龐,留下淚痕,「以後,我和誰說呢?」
景致只是抱著他,久久地沒有說話。
那天,他們一直待在房間,從太陽升起,到月上柳梢頭。
他們輕柔地撫摸,接吻,彼此糾纏,累了就睡著,醒了又繼續,痕跡遍布整個房間。
景致閉上眼睛享受,即使輕咬著唇瓣,也被她咬出深色血痕。
敏感的身體痛而酥麻,力度持續不斷增加,又在最酥麻的時候按著不讓她逃離,景致只好改變策略,更貼著程寄。
程寄摸著景致微鼓的肚皮,用唇舌吻開她的唇瓣。
景致覺得自己像是繃到了極致的彈簧,到底是沒有忍住這種酥爽,唇齒間逸出羞人的顫音。
程寄斂眉,那收起的目光中顯露出得意和討好。
他吻她,低聲誘哄:「說愛我,景致,說你最愛我。」
「不會看別的男人一眼。」
「說你保證,不會把我忘掉。」
他的聲音柔軟,動聽,好似仙樂靡靡之音,又似魔鬼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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