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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肉眼可見地眉眼疏朗起來,仿佛只要是景致餵的,就算是毒藥,他也會心甘情願吃下去。
他蘸了調料,嘴角止不住上揚。
景致臉上的笑漸漸虛弱下來。
吃完飯後,程寄送景致回酒店,他很紳士,親自幫景致系安全帶,探身拉過景致最右側的安全帶的時候,他的上半身幾乎從景致身前擦過。
稍顯擁擠的空間裡,都是他黑沉沉的影子,以及乾燥好聞的氣味,一切都是闊別已久的,這在五年前,本該屬於她。
橙黃的車頂燈灑下,景致的手指撫上程寄的面龐,掌心的燙熱讓程寄一驚,他抬眸,正視著景致。
同樣心臟微跳的還有景致,她喝了點小酒,鼻息間裹挾著淡淡酒香,如果不喝酒的話,景致不確定自己還做不做得出來。
如今的程寄與以前相比,自然是有變化,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有了溫度之後,似乎更瘋了些,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只在意景致的喜怒哀樂。
「程寄,你很喜歡我吧。」景致說。
她捧ʝʂց著他的臉,讓他心甘情願俯視著自己。
程寄眸光流轉,綺麗異常,似乎沾染了景致的氣息,也跟喝了酒似的,右手扣上景致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沒有正面回應,「為什麼這麼說。」
他瘋雖瘋,卻十分清醒,景致就知道他不是那麼好糊弄,但他眼中那點清亮漸漸被妖冶的綺麗吞噬。
「那你呢,還喜歡我嗎?」程寄問。
她知道他現在很喜歡她,所以景致很可恥地避重就輕,借用這段情誼求情:「所以,讓溫以澤繼續安穩地演男主角吧,好不好?」
程寄定定看著她,許久沒有回答,他反手拉下她手,溫柔地啄吻著他的掌心,他說好啊,只要溫以澤認清自己的位置,他沒有必要和他較真。
他寬容慈悲得像尊低眉菩薩。
然而感情一旦產生,就如同星火燎原,一下子就把荒野點著了。
那是在三月末的上海,程寄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先從日本飛到北京,再從北京飛往上海。
他落地之後,匆匆趕往景致在上海的落腳處,他那麼想要快點見到她,和她分享這幾天在日本的事情。
卻不想,在他興沖衝到達的時候,滿樹杏花釀就的春色下,溫以澤吻在景致的眼皮。
第六十二章
因為景致的請求, 程寄手下留情,沒有在鍾導的新戲裡為難溫以澤。
其實溫以澤是有演技的,只不過這次的合作對象和團隊在國內影視圈都是首屈一指, 溫以澤壓力大, 一直沒入戲。
後來一場爆發的戲, 讓工作人員都認可了他這個角色。
之後, 全劇組從北京轉戰上海。
這件事之後, 程寄也去了香港和日本出差。
他像是生命垂危的癮君子, 一邊嗑著藥飲鴆止渴, 一邊幻想著景致還愛著他。
不僅臨走之前,鄭重其事地和景致說了自己出差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在出差途中,還會分享美食美景。
除此之外, 他也會發微信讓她注意保暖,冬春之交,最是容易感冒。
自從上回在法國, 景致主動聯繫他之後,在程寄的要求下,景致不得已就把他的聯繫方式拉回來。
但他那時候也知道自己不受景致待見, 不敢發消息,這兩天出門在外, 總會發一兩條,不僅發自己的情況,也會問問景致在幹嘛。
文字背後謹慎的態度,讓景致恍若隔世, 像以前的自己。
不過,面對程寄的關心, 她一條都沒有回覆,眨了眨眼就把消息刪了。
這些日子景致在北京洽談溫以澤之後的戲約,暫定一部古裝劇,男一號。
之前他們兩人搭夥之後,溫以澤拍的第一部 戲《問君》忽然提檔到了四月底,影視劇方希望他那段時間能好好配合宣傳,為了這件事,景致還特意從北京飛去了上海。
景致以前還在Greco上班的時候,看電影明星演技評析,有個影評人說演員的演技大致分為學院派和體驗派。
學院派的演員一般都有個套路公式,當這些演員在表演的時候,會將自己的情緒套用到公式里,很容易套路化,演什麼都一個樣。
而體驗派就是感悟角色的人生,體會角色的喜怒哀樂,在那段時間裡,將自己變成那個人,由於有時候角色設定複雜,磨礪艱辛,演員很有可能出不來。
溫以澤就是體驗派演員,一旦入戲後,一時半刻很難脫戲。
那天傍晚,景致去現場看他演戲,剛好是一場女主向男主表明心跡的戲。
初春的上海,戰火紛飛,各國勢力競相角逐,但郊外的景色依舊杏花吹作雪,飛簾散余春。
溫以澤飾演的男主小阿飛和林薇飾演的女主百慧走在開滿杏花的道路上,明天就是小阿飛要去暗殺日本軍官的日子,危險重重,也許這一面就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次見面。
百慧隱隱約約有些預感,但身邊就有監視他們的特務,什麼話都不能挑開著明說。
在杏花飄雪中,白慧眼含淚光,笑著說:「明天這個時候,來我家吃小餛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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