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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側著臉聽著身邊的男人說話,那男人似乎是從廣東一帶過來的,用粵語說著北京真是好冷,他在香港只穿件線衫就夠了。
就在投資人糾結要不要去找個招呼的時候,程寄已經步入了包間。
戴鳴霞看了景致一眼,景致那張臉無悲無喜。
她對投資人笑著說:「算了,人家私底下的聚會,應該也不願意被打擾。」
投資人點頭認可:「倒也是,我們進去吧。」
景致跟在後面。
其實那頓飯是程寄最先看到景致的,他一進來就看到景致穿ʝʂց著白色的毛衣裙,儀態婀娜地走在樓梯上,如同月中聚雪。
他站在一樓仰望著她。
余光中看到他們一行人放慢了腳步,朝他看過來的時候,程寄便加快了腳步,走到包廂里。
剛入座,同行的陸義森就說:「剛才樓上的是不是有景小姐?」
他的活動範圍一直在香港,不怎麼關注內地的消息,對程寄和景致的情況了解得不多,以為他們還是有聯繫。
程寄不動聲色地說:「是嗎?」
旁邊的侍者來給他倒酒,聞到一點果酒香就受不了,上回差點酒精中毒讓他不願意再碰任何酒類,他微皺著眉,只讓服務生給他溫水就行了。
陸義森看在眼裡,笑著說:「看到景小姐我就想到點事。上回在香港我說景小姐眼熟,後來我回去仔細去查了一下,我還真是認識她。」
程寄好奇地抬起頭。
陸義森也不賣關子:「她是我小學同學。」
關於景致以前的事,程寄一點也不知情,他們本來就沒聊過這個話題,但現在他十分好奇,想要了解更多。
「你小學不是在香港那邊讀的嗎?」
陸義森搖搖頭:「小學是在上海的國際學校,初中才轉去香港的,景致和我同班了兩年,五年級的時候突然就不在那兒上學了,所以我當時沒有馬上認出來,畢竟隔了這麼久。」
程寄不甚在意地點頭,侍者已經調高了海鮮鍋的溫度。他等著海鮮上桌,隨意地問了一句怎麼轉學了。
在慢慢飄起來的霧氣中,陸義森驚訝地說:「她沒有和你說嗎?他們家破產了。」
直到這頓飯結束,程寄都怔怔的。
北京市中心的夜晚由於璀璨的燈光,顯得並不是那麼黑,程寄坐在車裡,抬頭望了一眼幽藍的夜空,風裡的冷空氣又重了一些,聽天氣預報說,今晚北京又將迎來大雪。
可是現在已經晚上9點,還沒有一絲風雪的痕跡,程寄覺得這次的天氣預報有些不准。
他按下鍵鈕,車窗徐徐升起。
在停車場等了許久,才見到那抹月華如練的身影,畢竟是到了室外,景致已經穿上了羽絨服。
那件羽絨服又長又厚,景致穿在身上顯得瘦瘦小小,她和一行人匆匆告別後,打了個車就走了。
他悄悄跟上去,車子滑出停車場。
景致現在處於應激狀態,程寄跟多了反而讓她反感。
但這不代表他不想去關注景致,程寄覺得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度秒如年,只有手底下的人偶爾匯報她情況的時候,他才從煩躁的情緒中慢慢恢復平靜。
原來他們不在一起的日子裡,景致單獨去工作,見了幾個客戶,因為這幾個客戶對日本料理情有獨鍾,所以景致不得不吃了她不喜歡的生冷食物,見面結束後,她又匆匆跑進便利店,吃了份便當。
她在會面的時候應該沒有怎麼吃東西,程寄這樣想著,就把車子停在了景致家樓下。
看了兩眼周圍的環境,還是那個環境不怎麼規整的小區,但這次來,程寄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當初他以為景致離開他,會生活得艱難,但他猜錯了,景致過得舒心得意,不如意的是他。
昏黃的窗上沒有影子,程寄坐在車裡看了一會兒,低頭拿出手機。
之前和景致的聊天記錄還沒有刪除,他點開之後看到大段大段地景致問他在幹什麼。
她那時候的心境就和他現在一樣嗎?
焦灼,煩躁,又有些生氣,以及自我厭惡。
懊悔的潮水再次襲來,程寄的整顆心都泡在潮水中,濕淋淋,酸唧唧。
他在感受著她的感受,走過她走的路。
只是關於景致小時候的遭遇終究是無法體驗,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之後一朝敗落,又是怎樣的煎熬。
可是他當初見到景致的時候,總是笑吟吟的。
程寄又想怪不得景致會彈鋼琴,還會一點馬術和賭馬,原來她以前都學過。
10點半的時候,天空紛紛揚揚下起了雪絮,輕輕柔柔地覆蓋在車上,雪下得又急又大,程寄看著窗戶上凝著的那道身影,內心平靜。
景致洗漱完後,和葉檸溝通了一會兒,讓她明天送給媒體的新年禮物都寄出去,兩人又過了一遍媒體名單。
修改方案的時候,溫以澤給她發了照片,是在劇組拍夜戲的時候太冷,他們一群人圍著火堆烤紅薯。
景致看了之後,有些眼饞,抱過一旁的兔子揉搓了一番。
窗外有細微的聲音,她挑開白紗窗往外看,漫天的飄雪往下落,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對面小樓屋檐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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