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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澤聽到動靜,轉過身。他額前的頭髮被吹亂,朝景致招手:「過來。」
「你去送客的時候,我在病房往窗外一看,就看到了夕陽,但是那邊位置不好,我就出來隨便走走,沒想到還真給我找到了個好位置。」
景致並不知道住院部走廊在哪兒,剛才好找了一陣,小跑著過來,有些氣喘吁吁。
橫店的高樓不多,從溫以澤的角度看過去,視野開闊,太陽從山凹間徐徐落下,像是拿著筷子把太陽夾住了。
景致的氣息漸漸平穩。
「好看吧?」溫以澤說。
他們離得很近,景致扭過腦袋的時候,頭頂的髮絲堪堪擦過溫以澤的下巴,他的聲音帶著蠱惑,景致一抬頭,就看到溫以澤盈盈的笑。
落日的溫度不容小覷,對著夕陽的臉頰一側微微發燙,冷風吹來,景致的呼吸才暢快許多。
白色的牆面上映著兩人的剪影,帶著橘子的輝煌,靜影煙波渺渺,滿地梨花雪。
那兩道身影越來越近,像是高個的男人要親吻在女人的額頭。
空蕩蕩的走廊驟然響起一道急促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那道聲音不可置信,又充滿了怒意,像是無情的風雨打落開得正盛的梨花,煞風景的同時,又驚破了他們。
一枚銀色戒指不小心落下,丁零噹啷地滾遠,停留在那人腳邊。
景致的目光追著那枚戒指落在那人的皮鞋上,然後慢慢上移,是一張冷笑的程寄的臉。
「程寄?」景致略微錯愕,不敢相信遠在巴黎的人,現在近在眼前。
而且還是在橫店醫院這樣不起眼的地方。
「你怎麼來這裡?」景致驚訝地問,忽然意識到之前送製片人離開的時候,見到的那個相熟的身影,似乎不是她的錯覺。
程寄臉色不太好看,盯著那枚戒指,那只是枚稍微有點設計感的普通銀戒指,他不依不撓地問:「這枚戒指幹嘛的?」
隨後又把目光放在景致身上,景致看了身邊的溫以澤一眼,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讓人想入非非。
程寄眼睛微眯,透露著滿是冰冷的危險,他的下巴微揚,下頜角鋒利得恰到好處,很有上位者的精英感。
他盯著景致,腳尖輕輕一踢,精準又乾淨地將那枚戒指踢走。
動作不可謂不是雲淡風清。
戒指朝著景致的方向快速滾過來。
「程寄,你幹嘛!」景致大喊。
她著急著要去追,被溫以澤輕輕往後拉,他往後走了幾步,用腳攔截了滾動的戒指。
戒指在地上叮叮噹噹地翻轉。
溫以澤挺直著身板,與程寄對視。
景致趕緊彎腰去撿。
程寄隨意地說:「我以前送你的珠寶哪樣不比這個貴重。」
看著溫以澤,但話卻是對著景致。
景致像是充耳不聞,撿起來檢查了一番,銀戒指就是偏軟,稍微在地上滾一圈,就有了刻痕。
她很心疼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給溫以澤:「有刮痕了,怎麼辦?」
小心翼翼的語氣,讓程寄心情複雜。
溫以澤接過,笑著說:「沒事。」
「嗯,」景致說,「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再過來。」
「好,你快點回來。」
這兩人熟視無睹的模樣,似乎程寄就是空氣,程寄直接黑了臉。
看溫以澤走遠,景致才轉過身來,細細打量著程寄,和半個月之前在巴黎見到的模樣並無太大差別,只是面容要蒼白一些。
但如果和半年以前相比,自然要清瘦許多。
景致微微皺著眉,雖然厭惡他的行為,但似乎並不打算計較。
語氣還算平靜地問:「怎麼到這裡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程寄輕笑一聲,眉眼間有些微嘲的冷意:「怎麼?我不能來嗎?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聽上去有些酸。
「不好好說話我就先走了。」景致轉身要走。
程寄走上前,步伐緊了些,扯住她的小臂,將景致轉回來。
澄澈的眼眸幽幽的:「我以前給你的東西怎麼不見你這么小心翼翼?」
她一般都是收到的時候假意高興,轉身就丟在保險柜里,不見她戴過。
除了那根雨滴項鍊。
景致仰頭看著他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微微晃了晃腦袋,「那又怎麼樣,我就喜歡那枚銀戒指。」
程寄挺依著她:「好,那以後都買銀戒指,你想要什麼款式的都可以。」
他們兩人的對話像是程寄寵溺著景致的任性。
景致眉心一跳,扯開了他的禁錮,低低說了句有毛病,轉身就走。
剛邁開幾步,余光中就見到陷在山坳中的太陽躍入了地平線以下,整個世界頓時暗上了一分。
景致好心地提醒:「快走吧,運氣好還能ʝʂց趕上去北京的高鐵,橫店太小了,不適合你。」
然後身後的人執著地說:「我不走,我就是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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