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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冥冥之中,他們的緣分還未完全斬盡。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收到了陳管家的郵箱消息。
那封郵箱並沒有太多重要的信息,大多是瑣碎小事,不是告知程寄家裡人員變動,就是報告花園裡的修繕情況。
最後遙祝程寄幾天後的中秋節快樂。
程寄粗略地掃了一眼,即將點擊刪除的時候,目光瞥到了「景小姐」三個字,他小心地將滑鼠箭頭離刪除兩個字遠了一些,仔細地看起來。
原來是陳管家說了景致的快遞在別墅里簽收的小事。
甚至都沒有詳細描述事情的經過,程寄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那幾個字,仿佛看到了景致。
他從抽屜里拿出那部備用手機,他只用這部手機給景致發過一條未得到回覆的簡訊。
他點開唯一保存的電話號碼,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在一邊,沒有撥過去。
直到下午5點,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回看那個號碼,手機屏幕亮了又暗。
程寄還是沒有撥過去,低頭工作。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安靜的辦公室里驟然響起輕軟的聲音。
程寄的心髒忽然一窒,就連呼吸也在此刻靜止。
「你好,喂,聽得見嗎?」景致在電話里奇怪地嚅喏,「怎麼沒有人說話?」
喉嚨被扼住,一切都像是幻聽。
「還是巴黎的越洋電話打過來,你好,你可能打錯了哦。」
程寄的喉嚨終於活泛,就在他要發出聲音的時候,景致正好掛了電話。
嘟嘟兩聲。
辦公室又恢復了安靜,有輕微的秒針滴答滴答地轉動。
程寄手心出了汗,看到暗下去的屏幕,他才驚覺剛才手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碰到,電話已經撥了過去。
原來並不是幻聽。
玉色的臉被斑駁的斜陽遮住,眸光淡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沒有打錯。」
這遲到許久的回覆,輕得像一片金黃的銀杏,落在這樣寂寞的秋季。
*
「剛才怎麼了?」溫以澤在電話里問。
「哦,沒事,有個電話打進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把你的電話沖斷了。」景致解釋說。
她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還沒和溫以澤聊上幾句,就被一則越洋電話打斷。
景致坐在床上塗身體乳,很好聞的杏仁奶的香味,耳朵里聽著溫以澤揀一些拍攝現場有趣的事情。
他們最近總是這樣打電話。
溫以澤說他們是合作夥伴,有必要匯報兩人各自的工作情況,好進行相互監督,看看誰在偷懶。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歪理。
結果兩人匯報一通後才發現,他們都是大忙人,這段時間誰也沒有空閒。
不過好在,過兩天,景致要稍微空下來一些。
「今天的戲拍完,我終於下班了。」
景致看了一眼床邊的手機,已經11點半。溫以澤這兩天的戲被安排在山裡,等他回到在橫店租的房子,肯定要凌晨。
「你可別安慰我,我這是在為我的目標奮鬥前進,現在吃苦都是應該的。」溫以澤愉悅地說。
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疲憊,反而是在和景致分享他的勞動果實。
景致笑著說:「那你下次也別說我辛苦,那也是我該吃的苦。」
前兩天,景致說她為戴鳴霞手下的藝人撕資源,忙到腳不沾地的時候,溫以澤有一瞬間的沉默。
他正要反駁兩句,就聽到景致忽然警惕地喊:「誰?」
緊張急促的聲音讓他心口一提,很明顯這不是和他說的,溫以澤敢肯定景致那邊一定是出事了。
他剛卸完妝,招呼還在低頭打遊戲的唐曉傑,厲聲道:「把手機給我。」
唐曉傑嚇了一跳,手機掉在地上,忙撿起來,在身上擦了擦,遞給他:「出什麼事了?」
溫以澤臉色微沉,搖搖頭,很快在手機通訊里找到楊軍的電話。
「喂,軍哥,你在家嗎?幫我去景致的屋裡看看,可能有事發生了。」
唐曉傑也忽然緊張起來:「幸好軍哥前幾天回北京了,你別說,女生單獨住在那種地方,是有點不安全。」
大學城附近的住宿情況,雖然便宜,但地方比較偏僻,且魚龍混雜,安全性能並不是非常高。
景致在電話打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敲她的門,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她的心頭髮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隱約還聽到清清淺淺的腳步聲。
又是一陣清脆的叩門聲。
也顧不上還沒擦完的身體乳,她趕緊起身,走到門前看貓眼。
但扭曲變形的走廊別說是人影,就連只貓的影子也沒瞧見。
她和溫以澤的電話還沒有掛斷,放心不下,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
「也有可能是我太疑心,聽錯了。」她安慰著自己說。
「我已經讓軍哥過來,不管是不是真有人,你今天就到附近的酒店睡一晚再說。」
溫以澤行事果決,聲音懇切,已經安排好一切,在涼夜裡讓景致十分可靠安定。
似乎天塌了,也有他一半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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