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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就是這個命了?
車到了宮門口,何青立在車廂外道:「郡主,我就送到這裡了。」
宋令未挑帘子回了句:「何大人費心了。」
進了宮門,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直到有人挑開車廂的帘子,將她迎了出來。
之後便是沐浴,淨身,更衣,本來宋令就木著,讓做什麼便做什麼,一看竟還要上胭脂水粉,便阻止道:「這眼見要黑天了,便省了吧。」
給她上妝的宮女道:「可了不得郡主,見陛下怎麼能淨著臉呢。」
不僅臉畫的非常細緻,頭也梳的十分通順,還挽了個宮中髮髻,珠釵叮叮噹噹插了一頭,宋令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忽的問了一句:「宮裡有畫師嗎?」
那宮女也看著鏡中的她笑道:「自是有的。」
宋令說:「可以現下喊過來,給我畫張像嗎?」
她真覺得這個宮女的上妝手法,絕了。
那宮女笑道:「等陛下來了,您求他。」
什麼人最不經念叨,就是說誰,誰就到的那個。
「陛下,駕到!」
宋令頭上頂著一個又一個叮叮咚咚,身上穿著一層又一層繁複長裙,靠自己竟是一下子沒從椅子上站起來。
還是被宮女攙扶著,跪下,扣頭……
抬首之時她心裡還在想:「要是誰過來托一下她的大沉腦袋瓜子,多好。」
宋令抬頭見著了他,一身絳紅色錦服繡黃色龍紋,頭髮皆用玉冠攏起,插著一支紅寶金釵,襯的他比以前更白淨儒雅了……
也是,當皇帝天天在宮裡捂著,能不白嗎,她要一直捂著,她也白。
但他見她跪著也不說讓她起身,看她的目光再也不似從前,比晉陽移館都不如,……更冷了。
宋令覺得敘舊不合適,她二人在晉陽敘過,到底不應算是敘崩,但也沒敘成功。
那就還聊聊現下吧,宋令說:「陛下,你看我頭上插的跟賣糖葫蘆的一樣,你可真有錢。」
蕭昭文:「……」
她又道:「……我忘記了,陛下是不是沒吃過糖葫蘆,這是街上的一種平常小吃,就是把山楂串一串,放到燒的滾燙的糖漿裡面一滾,滋啦……」
他忽道:「去雀州尋你那年,吃過。」
宋令一愣,回了句:「哦,那你為何不給我帶一串呢?」
他不答反問:「你又給過我什麼?」
語氣竟有些咄咄逼人。
宋令又把頭低下了。
「抬頭,看著我說!」
宋令聽到他語氣中已有惱怒之意,只得搖搖頭:「不抬,頭太沉了。」
似乎是他擺了擺手,聽到他身後的公公說了句:「人都下去吧。」
就聽到呼呼啦啦的一陣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盡,靜謐無聲,似乎這裡只剩她二人了。
感覺他似乎是蹲在了她跟前,伸手要拔她頭上的珠釵,宋令忽的抬手擋住他的手:「別摘!」
就把頭抬了起來,見他也一滯。
宋令把他手推開,扶了扶險些被他拔掉的珠釵,對他道:「挺好看的,我再多戴會兒。」
她跪著,他蹲著,她二人就這麼忽然離得很近很近,對視了……
他眸光一閃。
宋令忙找個話題:「陛下,你畫畫不是很好嗎?可以再給我畫個畫像嗎,不然這妝,這發,一洗掉,就可惜了。」
他說:「不畫。」
以前他是東宮之時,她每次換了新流行的衣服挽了新流行的髮髻總要他給畫一張,不過後來舉家搬去雀州,那些畫就再也沒見了,應是搬離沛州舊宮之時弄丟了,她其實很惋惜的。
也是,雖說他當年也是日理萬機的,現下必是更忙了,畫畫太浪費時間,再說她也只是找個話題,她也自知沒這個臉面。
可現下這種情境,她又不能沉默,她又不要臉的繼續問:「那可以讓宮中畫師給我畫一張嗎?」
他不咸不淡回道:「宮裡的畫師是拿我盛齊俸祿的,不是你這種逃婚罪婦能使喚的。」
……這話,在理!
就是……,還挺傷人。
她又不死心問:「陛下,我可否見一見堂姐宋惜。」
他看著她未應。
她又不認栽問:「我自五歲起便與堂姐再未見過,如今我正巧在宮裡……」
他忽道:「我瞧著你這模樣與小時候比,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真想附和說一句彼此彼此,深覺不妥便回道:「可能是妝畫的濃,況且我離開沛州時候十一,現下馬上便要十八了。」她頓了一下又問:「陛下,我能改跪著為坐著嗎?」
他不冷不熱問道:「你上次見我便一直跪著,怎麼這次反而器實了起來。」
宋令嘆氣:「那時我是魏府下人,年齡又小體力又好還有些許功夫,如今我也漲了歲數還有些養尊處優,功夫也不濟了,就越發沒出息了……」
他終道:「……坐吧。」
……她就直接坐地上了。
「陛下,這次我回來,你可有想好如何處置我。」
他看著她道:「還未。」
也是,她自也覺得如此,上次晉陽她和他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而且又過去兩年,他自小便孤傲冷淡,也不是會被拒絕了還上趕著的人。
「那陛下,為何還非要將我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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