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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還是亮著的,四周靜謐又讓人安心, 柳戰逸便這樣合眼睡了下去。
正是夢深困頓之際,一股浸涼的感覺爬上了脖頸, 柳戰逸被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驚醒了。外面天依舊是亮著的, 但是已經看不見日光了,依稀可以辨出, 沒睡過去過久。
他伸手好奇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一股密密麻麻的癢意順著指腹爬遍全身,當他低頭看向手裡的東西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那是一條成人手指頭粗細的蜈蚣,甚至比當初放在洛朝朝書本裡面的那條還要粗壯,觸感那種冰冷卻又微癢的感覺,嚇得柳戰逸魂飛九霄。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自己衣服上還要幾條,低頭看去,好幾隻蠍子,大蜘蛛,蜈蚣,還要蟾蜍,柴上面還有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他身上有好幾隻其它蟲子,他也不敢再去分辨自己衣服上的,到底是什麼蟲子了,只能一股腦地跳腳,兩手胡亂地揮舞著,試圖將自己身上的那些毒蟲一掃而盡。
柳戰逸叫著,哭著,甚至大罵著,依舊沒有人回應,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口終於來了人,只不過不是他的姐姐柳悅意,而是賀霖佑。
柳戰逸急忙跑了過去,抱著窗戶大聲地質問賀霖佑:「賀霖佑,你想害死我嗎?我告訴你,今日我如果死在這裡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賀霖佑勾唇淡笑:「如此看來,你還不想認錯。」
「被我欺負,是你這種貧賤之人的榮幸。」柳戰逸咬牙切齒道。
賀霖佑點頭淡漠一笑:「能見到柳公子在柴房裡面鬼哭狼嚎,嚇得跳腳,確實是我的榮幸。」
其實他原本沒有打算多關柳戰逸,只不過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紓解壓在他心口的一股鬱氣,只要他誠懇低頭認錯,他便會放其出來。不過看柳戰逸死不悔改的模樣,賀霖佑忽然覺得,嘴硬之人還是多教訓一下比較好,他對柳戰逸心軟,人家可不見得識趣。
雖然裡面看著有不少「毒蟲」,但是賀霖佑都是備了藥的,而那些蛇,倒是沒有毒的,被咬一口,也不會要了命。
最後,賀霖佑將鑰匙往門口的石頭台階上一丟,背身離去。
柳戰逸一看見他要走,有些慌了,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那些爬蟲,瞬間不管不顧地開始哀求。
「賀霖佑,賀霖佑,我和你道歉。」
「賀霖佑,我錯了。」
「你放我出去,我求你放我出去。」
賀霖佑在柳戰逸的呼喊聲下停下了腳步。
看到賀霖佑回身了,柳戰逸滿眼睛的希冀。
哪知賀霖佑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晚了。」
「賀霖佑,賀霖佑你給我回來!」
無論柳戰逸如何呼喊,賀霖佑都沒有再回頭。
直到過了一個時辰以後,柳戰逸才被人找到放了出來,彼時的柳戰逸,已經腿都站不直了,再加上天已經黑了,呆在屋內的他時刻保持著警惕,此刻忽然被解救,難免雙腿發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甚至,褲子上已經濕濡一片。
天氣熱,別人甫一靠近,那渾身騷.氣,令人掩鼻蹙眉。
柳戰逸跪倒在地,柳悅意見狀急忙上前攙扶,他卻死死抓住柳悅意的胳膊,抬起滿是恨意的眸子,道:「姐,賀霖佑那小子戲弄我。」
柳悅意並沒有多大的表情,其實她早就看出了賀霖佑不是軟柿子了,這些日子她也沒想戲弄賀霖佑的心思,倒是她這個傻弟弟,還總是想方設法地招惹那樣的人,對於今日的情況,她也早早就意料到了,心裡雖然暗罵柳戰逸蠢,但是面對賀霖佑如此過分的欺凌還是極為不滿,回道:「等著吧,回去告訴父親,叫他全家在鸞州再無立身之地。」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賀霖佑的家庭情況到底如何,但是他們早就聽說了,賀霖佑來的時候無人相送,院裡也不知哪個人傳出來的,說賀霖佑家境貧寒,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子。
所以她自然不把賀霖佑放在眼裡。
不過話說回來,莊稼漢子能生出這般好看的孩子,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柳戰逸拉著柳悅意的手繼續道:「姐,現在就把賀霖佑給抓起來,一起帶回去。」
柳悅意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法子,於是轉頭就想吩咐下去。
可是一邊的林松度卻道:「柳公子還是自己回去吧,賀公子的事情山長自有決斷。」
有林松度這個齋長坐鎮,柳家的下人也不敢肆意妄為,柳家姐弟也相互對視了一眼,決定回去找到靠山以後再找賀霖佑算帳。
林松度看著姐弟倆陰狠的神情,無奈地搖搖頭,猜到了他們二人可以是打算回去找人收拾賀霖佑,殊不知,山長今日一早就拜訪了柳家,那時他們姐弟二人已經來了書院,更不會知道,他們父親知道了他們二人作弄了賀小公子時發的雷霆之怒。
山長當時是一個人進去的,林松度也不知道二人談了什麼,反正山長出來的時候,他是聽到了裡面瓷器碎地的聲音,還有柳老爺的怒罵聲。
這二人今日回去,是免不了一頓罰的。
平日裡弟子們結隊排擠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這還是他頭一回看見山長親自出面替賀霖佑討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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