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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這一路走得太順,就好像阿道夫專門為今晚的銷毀行動提前撤掉了可能破壞通道的毀滅性武器一樣,但鑑於他並非「神」、不可能神通廣大到知道副本里有玩家,那這種行為就不是針對他們的,而更可能是……
[……突發狀況!前往行刑場地的押解隊伍遇襲了。]
之前跟隨議會大部隊押解收容艙的「占星者」給同伴們發來了前線情報。
通過通訊頻道,他們隱約聽見占星者那邊傳來了NPC們的雜亂叫喊——
[敵襲!敵襲!安保員警戒!]
[哪裡來的火……啊啊啊,是「神降之手」的那群怪物!]
[該死,「牆」那邊的守備幹什麼吃的?把這麼多怪物放進來竟然完全沒有預警!]
[納撒尼爾!納撒尼爾!呼叫總部支援!]
[小心爆炸!別讓天上的鳥靠近地面!他們的目標是收容艙!!]
[……]
作為才加入議會不久的新人,占星者在押解隊伍里算不上重要,安保員都去護著那些高級研究員和收容艙、自然顧不上他,所以占星者自己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觀察局勢。
很顯然,被安排來押解的這一批研究員及安保員都是被阿道夫·懷特犧牲的對象。
他們中沒有一個人知道收容艙里其實是空的,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蜂巢內發生了什麼變故——自從離開蜂巢,他們就成了阿道夫撒出來的誘餌,目的就是釣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人形異生物反抗組織「神降之手」上鉤。
但「神降之手」也留了一手,前來襲擊的這一隊組織成員並非核心,依照灰夫人的命令,「雙子座」、「煙花匠」他們那一隊人馬現在還在白薔薇醫療院收服神嗣之種。
議會首席阿道夫和反抗軍首領伊瑞絲,副本的Boss和未覺醒的玩家,他們隔空操縱著手下
的人馬,在「牆」的內外展開了血腥的對抗與拉鋸。
任何一種革命都伴隨著流血與犧牲,就好像現在,安保員與研究員的血噴濺在收容艙的金屬外壁上,「怪物」們的血也同樣在議會最先進武器的掃射下流淌。
「嘩啦啦……」
夜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水將他們的血沖刷並混合到一起,鮮紅成了淡淡的水紅,來源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直到第一個收容艙被一位力大無比的神降之手成員掀開,這場混戰才在她的驚怒之聲下被按了暫停鍵。
「議會這幫(*&%的耍我們!」這位女性一邊狠狠將沉重的門閥甩到泥水中,一邊怒聲朝同伴們吼道,「箱子裡面是空的!沒有人!」
對她的話反應更大的反而是一名鼻青臉腫的B級研究員:「你這怪物在瞎說什麼?……怎麼可能?」
那力大無比的女人惡狠狠地瞪過來,似是想要揪起他的領子嚴刑逼供,但一隻蒼白而優雅的手制止了她。
幾乎是在看見那隻手指尖的瞬間,大力女人就瞬間安靜了下來,原本怒火熊熊的眼神也變得信賴而溫順,變臉速度之快讓她腳下的研究員直接傻眼。
他狼狽而僵硬地抬頭,隔著越來越大的雨水看見了手的主人——但首先是她身著的一襲黑裙的裙擺。
混雜著血的泥水並沒有將她的黑裙打髒,由追隨者撐開的黑傘下,來人如一支灰霧凝成的修長水仙,黑網面紗半遮住她寡淡而普通的面容,灰色長髮攏在胸前一側,卻完整露出了頸側一枚水滴形、深藍近灰的圖騰。
那圖騰亮起了朦朧的光,B級研究員睜大了雙眼,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
靈魂像是被無窮無盡的灰霧抽離了,他仿佛變成了束縛床上的實驗體,劇烈的痛苦從前額葉擴散,絕望而灰霾的情緒從大腦蔓延到四肢百骸,冷、非常冷、就連冰冷的雨水都被襯托得滾燙起來,那冰冷的情緒浸透了他的身軀,幾乎把肺里的氧氣都擠掉了。
沒有辦法動彈,哪怕是一根手指。
難道我就要這樣被這群怪物殺死了嗎……B級研究員絕望地想著。
他拼盡全力用眼睛的餘光去向同伴求助,卻發現不論是身嬌肉貴的研究員還是身強體健的安保員都和他一樣癱軟在地上,浸泡在那混雜了骯髒的怪物的血的泥水裡。
所有人都一樣……不,有一位年長的A級研究員前輩似乎表現得有些不一樣。
她還能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著,正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群怪物的領袖,也就是那個黑裙女人。
「你……你是……伊瑞絲?」
年長研究員爬滿歲月溝壑的臉上的表情仿佛見了鬼。
那黑裙女人沒有說話,身後撐傘的年輕人卻低聲詢問道:「夫人,這個人類,要不要……」
灰夫人輕輕抬了抬手,制止了他未說完的話。
「認出來,便認出來了。」
她的嗓音沙啞,但並不難聽,反而有種奇異的神聖感。
「人類的身份不過是早已摒棄的枷鎖、腐朽在過去……神嗣之種即將甦醒,沒有人類能夠再阻擋我們的腳步。「預言家」給了三個地點,既然我們的同胞不在此處,那便往蜂巢去。」
在她說話的過程中,周圍那些神降之手的怪物們,就像是被馴服的大型野獸一樣紛紛聚攏在她身後。
「黑鳶尾議會的總部,正適合成為孕育新世界的溫床。」
「至於這些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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