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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寒氣沒有停止,根據伊黎斯所指的方向,他們繼續往伊黎斯的家——傳說中的妖精森林走去。
在一睡不醒的百年前,莉亞曾經去過一次,那裡是光之精靈的聚集地,沒有精靈的帶路,除了幸運女神賜予的恩准,沒有人能夠找到那片如同天堂的秘境。
走了這麼多路,伊黎斯也需要休息了,他依依不舍地鬆開牽著的手。
莉亞找到一處小溪,小溪清澈見底,她裝了一杯水給伊黎斯,伊黎斯捧起來一口一口地喝著。
小溪水聲譁然,伊黎斯神情專注地盯著溪水,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地面被摩挲而過的聲音響起,淺淺的,持續不斷。
掉落在地面的斷枝被人拿起,斷枝尖端划過地面,描繪出一道道規整的線條,繁雜的線條匯聚成形,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魔法陣。
魔女鬆開手裡的斷枝,斷枝掉落在堆起的枯枝和斷木,咻的一下,跳躍的火元素凝聚,火焰瞬間燃起。
她在伊黎斯周圍弄好了保護的魔法陣,臨時休息的營地也已經準備好。
做完這一切,莉亞轉過身,靠近正專注盯著她生火的伊黎斯,如同黃金般閃耀的金眸隨著她的身影移動,他的臉色不再蒼白,額頭的冷汗也沒有冒出,神色看起來好了一些。
魔女身上的清新藥草的氣味慢慢瀰漫而來,很快又隨著她不再貼近的身影遠去。
「伊黎斯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去找些食物回來。」
天空上啟始的第一抹黃昏之色在魔女大人身後閃爍著,染上魔女的紫眸,她看著他,他垂下了眼。
莉亞眨了眨眼,明明剛才牽著她手才能走路的傢伙,聽完後還一副想要跟著她去的模樣,可他沒有說出來,失落地垂著眼,而後又抬眼看了看她,掃了她身後滋啦黑色殺氣的斷手一眼。
「魔女大人,我不需要,天色開始接近黃昏,森林會越來越危險……」伊黎斯停頓了一下,「我吃什麼都沒有關係,我只希望魔女大人待在這裡。」
魔女大人卻一臉不認同,想到伊黎斯剛才這樣虛弱的模樣,莉亞不可能讓伊黎斯只吃藥劑或者挎包里那些毫無營養的乾糧。
「魔女大人一直都是自己找食物?」
正想著去找食物的莉亞卻聽到伊黎斯突然的疑問,她疑惑看了看伊黎斯 ,而後下意識地轉眼望向漂浮在空中的那雙斷手。
「它不會幫魔女大人?」
伊黎斯的聲音繼續傳來,莉亞只看到空中詛咒那雙斷手的周圍更加黑暗森冷。
莉亞回想起詛咒手上那一圈蘑菇的畫面,詛咒它總是幫她抓食物,無論是大型的魔獸還是鹿角兔,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它就已經把食物拎回來了。
這麼說,食物的話,詛咒獨自一雙斷手就能抓回來……
仿佛察覺到她的想法,半空中,恐怖的文字界面一個個彈出,斷手手心的細縫猛地睜開,眼球轉動,倒映著魔女與他站在一起的的畫面,還有她即將輕啟的嘴唇——
「伊黎斯,不用擔心……」
伊黎斯眼眸閃動,他期待地凝望著魔女,可下一秒——
「……我不會走遠,很快就會回來。」
莉亞覺得伊黎斯是在擔心她,雖然詛咒能夠抓到活蹦亂跳的食物,但是詛咒完全不清楚精靈能吃什麼,特別是像伊黎斯這樣的光之精靈,他們不可能吃沾血的肉食,更偏向自然凝結的果實和盈耀在光輝下的植物。
所以,她要親自去尋找才行。
魔女最後告誡的話語落下,「不過,伊黎斯不能走出魔法陣,只要好好待在魔法陣里就不會有危險。」
看著魔女漸行的背影隱在樹林深處,那詛咒怔愣過後,很快追了上去,緊緊漂浮在她身後,而火堆前,落入黃昏之色的金眸一直注視著她遠去的方向。
淡淡的陽光和橙黃的光芒交相暈染上林中的蔥翠,莉亞觀察著周圍,走到一顆矮樹前,扒開野草,將矮樹上結成的果實拿了起來。
果然,越是靠近曼德勒森林附近,新鮮的金栗果隨處可見,這是伊黎斯喜歡吃的,她將好幾個成熟的果子摘下來。
她抬起頭,頭頂上的蘭靈樹長著吸取了每日晨曦的花朵,只是樹枝有些高,她伸出手也摘不到,這次卻沒有漂浮的斷手身影幫她摘下。
莉亞轉身看去,發現詛咒一直在她身後的一米之外,它不像以往那樣無時無刻貼在她身邊,手指不斷捏絞捏著,一副渴望卻不敢靠近的模樣。
自從她瞪了它一眼後,一直恨不得死死沾在她身上的詛咒卻像極做錯事的小狗,捏著爪,想要邁出一步靠近,卻又小心翼翼、躊躇地縮回爪子,生怕靠近一步都惹她生氣。
此時,魔女已經站在一顆樹下,仰頭望著高處生長在樹枝上的花朵,她想要將它摘下來。
它下意識想要靠近她,幫她拿下來,可是,它只動了一下就停頓住了,魔女瞪視它神情仿佛將會重新浮現面前,它不敢再看到那樣的神情,不敢再往前。
空中漂浮的斷手慢慢蜷起手指,蜷縮著,灰白的膚色更顯死白,文字界面詭異地閃爍。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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