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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浦淵明明已陰沉著臉,可見眾人都隨著李景傳的目光看向自己,他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是拙荊。」他說。

  李琳琅分明看見,在聽到周浦淵這稱呼時,馮晚晚唇邊的那一絲冷笑。很顯然,她不稀罕。

  只聽李景傳又笑道:「沒聽說武進侯帶了夫人來,是本王怠慢了。」又說:「不愧是武進侯的夫人,騎射同武進侯一般出色。」

  「妾身的騎射是自己多年苦練而成,同武進侯無關。」李景傳話音剛落,馮晚晚便出言辯駁著。

  「哈哈,寧成伯府教女有方啊。」李景傳又說。

  李琳琅看見馮晚晚似乎還想辯駁,可她張了張嘴,終於沒說出來,似是懶得爭辯了。見她如此,李琳琅心裡也是感慨萬千,可忽然又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什麼,忙回頭看向李景修:「景修哥哥,你早看見她了?」

  「嗯。」李景修只輕輕應了一聲。

  「怪不得。」李琳琅悠悠說著,又看向了馮晚晚,卻見馮晚晚也剛剛收回看向這裡的目光,仿佛僅僅只是一瞥。

  只見人群中的李景傳頗有些為難,他看了看周浦淵,又看了看馮晚晚,終於笑道:「既然是武進侯夫人拔得頭籌,那這勛官的賞賜便只能給武進侯了。」

  「這不公平!」馮晚晚道了一句。

  李琳琅見了,也笑著走上前來,說道:「是啊,晉王哥哥,這賞賜很不公平。若是我拔得頭籌,這賞賜又該如何?還是說,晉王哥哥根本沒想過我也可能贏?」

  「你若贏了,父皇自然另有賞賜。」李景傳笑著說。

  李琳琅只微微一笑,走到了馮晚晚身側,又對李景傳說道:「可晉王哥哥方才也未曾言明這一點,如今說了賞賜卻又任意更改,怕是不妥。更何況,這是父皇的賞賜,若要更改,怕是還得先問過父皇。」

  李景傳會意,連忙道:「是我疏忽了,這便就去問過父皇。」他說著,忙翻身上馬,就向宮殿的方向奔馳而去。

  李琳琅見李景傳策馬離開,心中便已知道結果了。她回頭看向馮晚晚,只見馮晚晚也是苦澀一笑,卻不忘還恭敬地對她行了個禮,道:「多謝殿下了。」

  「沒事,」李琳琅說,「也沒有幫到你。」她說著,看向周浦淵,只見周浦淵只盯著這邊。哦,不僅是周浦淵,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馮晚晚身上:武進侯的新婚妻子,女扮男裝在秋獮上打了最多的獵物……這實在是一樁奇聞。

  「你很勇敢。」李琳琅垂眸說著,也不知究竟是在對誰說這話。

  眾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不可避免地傳入了周浦淵的耳中。他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來,先向李琳琅問了好,然後便一把將馮晚晚拽到了一邊。

  「你做什麼!」周浦淵極力低聲問著,卻還是被李琳琅聽見了。

  「不做什麼,打獵。」馮晚晚言簡意賅。

  周浦淵看了看周圍,又低聲訓斥道:「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平日裡你要做什麼都隨你,可如今是秋獮,在這樣的場合,你若要做什麼,難道不需要問過我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周家是什麼處境,這般胡鬧,若被有心人借題發揮,你又該如何?」

  馮晚晚聽了他這長篇大論,只冷笑一聲:「侯爺,平日裡輕慢我時,怎麼想不起來我是你的妻子了?」她說著,把手臂從周浦淵的手中抽了出來:「侯爺不會以為,我會很在意這個身份吧?」

  她說著,向旁邊挪了幾步,和周浦淵拉開了距離。可一回頭,她看見了李景修,四目相對,她竟難得地低下了頭。李景修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將目光移向了別處。而兩人這小動作都落入了李琳琅的眼中。

  「你!」周浦淵剛要再說話,卻見李景傳騎著馬回來了。眾人見晉王回來了,一時安靜下來,都等著這好戲最後的結局。

  李琳琅悄悄嘆了口氣。

  果然,老皇帝李沔重新給了馮晚晚賞賜,列了不少名貴的珠寶首飾,而那原本的勛官賞賜,還是給了周浦淵,因為周浦淵是第二。馮晚晚聽了這賞賜,雖謝了恩,卻面無表情。她連看都沒看周浦淵一眼,也未曾看細數自己得到的賞賜,轉身便走了。

  李琳琅見她離開,心下難免有些感慨,只見李景修又走到了自己身邊。「說實話,」李景修望著馮晚晚的背影,悵然說道,「我寧願是她得了那勛官。」

  眾人盡皆散去,李琳琅和李景修卻只是立在原地。她剛要對李景修說什麼,卻見自己的侍女芷薈正神色匆匆地向這邊而來。

  「怎麼了?」李琳琅忙問著。

  芷薈先行了禮,看了李景修一眼,又悄悄地把手中的小信筒遞給了李琳琅。「這是方才素霜傳來的消息。」芷薈說。

  李琳琅接過看了,又眉頭一皺:「早了些。」

  原來,在李琳琅為馮晚晚感慨之時,荀旖卻在為楊鯉兒頭疼。天已黑了,她將楊鯉兒暫且安頓在了一個偏僻的客棧里,楊鯉兒已睡下了,她便站在門邊,悄悄向里望著。

  素霜回來了,她看了眼那扇門,又對荀旖說道:「查明白了,的確是她,楊鯉兒,揚州人,十八九歲,父親姓楊。」她說著,頓了頓,又道:「自小便賣身為生了。」

  「自小便賣身?這和她說得不一樣啊。」荀旖疑惑。

  素霜回答道:「她家在她父親死後,便被吃了絕戶。她那嫡母獨自討生活艱難,一開始還能勉強維持,後來,便讓她賣身了。再後來,揚州實在是混不下去,有些人對她那嫡母指指點點,她們便來了長安,想投奔遠房親戚。她嫡母得了瘋病,精神時有時常,需要藥物安神,她們沒錢買藥,親戚也不想接濟她們,她們便流落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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