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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齣戲對於她這個年紀來說非常難,從喜到憂到恨再到酒醉的放縱,感情轉折十分濃烈,對身段的要求也極高。

  郁霈為她選這齣戲, 一則希望她能一舉拿到晉級票,二則也是希望岑憂能徹底找到自信。

  今天這齣戲唱完, 她才會明白自己比這裡所有人都優秀。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 郁霈等岑憂唱完才拿出手機,是嚴致玉幫忙找的陳律師。

  ——您好郁先生,頌女士的律師希望能夠私下和解, 表示一切賠償都可以談,也願意賠禮道歉,您還是堅持走法律程序嗎?

  郁霈:不用談了,我不打算和解。

  陳律師:好的, 我明白了,今天您有空嗎?有一些程序我們需要去配合, 方便的話我一個小時後過來接您?

  郁霈:好,我在清河路等你。

  -

  臨近期末,陸潮上午只有一節課,上完他回了趟家。

  陸承業在樓下收拾桌子,那個價值高昂的手工花瓶碎得拼都拼不起來,陸潮一勾眼角十分稀奇:「您跟我媽吵架了?」

  陸承業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回來幹什麼?」

  陸潮這話從小到大都快聽起繭子了,「我還是不是你倆親生的了?我回自己家還得問為什麼?」

  陸承業將花瓶碎片扔進垃圾桶,抽了張紙寫上「危險物品」貼好,「公司出事了,上次跟政府合作的那個項目因為有違規被緊急叫停,如果事情屬實,那砸進去的資金就血本無歸了。」

  陸潮眉尖一蹙,「什麼?」

  「你媽在樓上打電話問情況。」陸承業抬眸看他,眼底有著幾分幾不可察的責備與埋怨。

  「是因為郁霈?」陸潮心裡一下子就有數了,「郁審之要保頌錦,他知道管不了我和郁霈所以拿嚴氏開刀?逼我媽妥協?」

  陸承業沒回答,項目已經在收尾階段,現在出了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沒有證據證明是刻意陷害,除了吃了這個悶虧誰也沒辦法。

  「現在卡著項目無法進行,時間一久拖成爛尾,資金沒法回籠很容易產生缺口,銀行的錢還不上別的項目也會受影響,就算最後能挺過來也得大傷元氣。」

  陸潮雖然對做生意沒興趣,但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郁審之和頌錦不一樣,他明白他們之間真正的矛盾點,做事也更狠。

  他在用嚴氏逼嚴致玉,從而讓陸潮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做選擇,無論他選擇誰,郁霈最終都會妥協。

  即便他不妥協,沒有了陸潮的幫忙他也打不了官司。

  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郁審之穩操勝券。

  陸承業心疼妻子,在他的世界裡嚴致玉永遠是排第一位的,陸潮比任何人都清楚。

  生他的時候嚴致玉疼了七八個小時,陸承業在手術室陪產,生出來看都沒看這兒子一眼,滿心滿眼顧著妻子,月子裡事事親力親為,一等嚴致玉出院他就馬不停蹄去做了結紮手術。

  陸潮心裡一沉:「爸,我不會跟郁霈分開,我要他,就算是死我都要他。」

  「你考慮過……」

  「我知道我自己要什麼,我知道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媽和公司,我明白我這樣選擇很自私,但是……」陸潮著急打斷陸承業的話,鎮定又堅決地說:「我愛他。」

  陸承業微怔,他和陸潮之間說是父子其實更像君子之交,陸潮從小就聰明,做什麼都有分寸,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他無論做什麼都有自己的主意,把先斬後奏四個字運用得爐火純青,這還是頭一次在他面前展露感情。

  陸承業其實欣賞大於反對,陸潮永遠遊刃有餘,雖然耀眼矜貴但也少了幾分浪漫溫柔。

  郁霈倒是教會了他怎麼做一個會害怕會委屈會受挫折的普通人。

  陸承業沉吟幾秒,「你愛他,那你的媽媽呢?你不愛她?」

  陸潮靜默不語。

  陸承業也靜靜地看著他,就在他以為陸潮反悔之前,陸潮說:「我可以換專業,也可以退學回來幫……」

  「退什麼學。」嚴致玉從樓上下來,眼底還有著沒消散的戾氣,劈頭斥道:「造你的火箭去,怎麼就輪得到你退學了。」

  陸潮望向她。

  嚴致玉揉了揉酸痛的額頭,坐在沙發上:「一個個踢皮球打太極,氣得我頭疼。」

  陸承業站在沙發後給她揉太陽穴,嚴致玉看向陸潮:「你跟郁霈倆人好好追求你們的夢想,公司有我,輪不到你們操心,再說了,我遵紀守法,項目都是按程序走的,我違規?我能怎麼違規,我就不信他還能給我扣個莫須有罪名出來?」

  陸潮擰起眉頭,很清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嚴致玉一抬眼皮就知道陸潮在想什麼,「行了這事兒別告訴你那寶貝,免得他因為自責咽了這口氣還好說,萬一不跟你好了,那我才是賠了兒媳又折兵,官司你們照常打,嚴氏倒不了。」

  陸潮深吸了一口氣,嗓音略微有些發顫:「媽,您對郁霈……」

  「我活了四十多年了,連這點兒看人的本事都沒有不是白活了?郁霈好不好我能分辨不出來?再說,我兒子喜歡,管他好不好我都得護著。」

  陸潮嗓子發緊,沒能說出話。

  嚴致玉揚眉:「你不是跟頌錦放狠話,說你有嚴氏磕得起麼?你老娘現在就給你死磕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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