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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慈音像是習慣了,他微微垂下脖子,長發遮住點臉,不讓他們看了,他對他們說:「我來找閻玫。」

  烏南爾把相機藏起來,對觀慈音嘿嘿笑了笑,「老大睡地上呢,大嫂您直接過來就行。」

  觀慈音這才進門。

  他雙膝跪坐在閻玫的一旁,抬起袖子,拿冰涼的指腹摸了摸閻玫的臉,閻玫還沒有醒。

  這是怎麼了?

  觀慈音想。

  他看著閻玫昏迷的臉,赤著的上半身,額頭上的紅印子,和身邊那個呼呼大睡的黃毛少年。

  他有點不理解這個場景了。

  於是他問烏南爾:「閻玫還活著嗎?」

  閻玫是被這個黃毛拿頭撞死……了嗎?

  烏南爾:……

  周斯年:……

  呼呼大睡的三一:……

  閻玫:???

  閻玫其實醒過來了,聞到觀慈音的香味剛醒的,可他覺得丟面子,畢竟跟部下撞頭撞暈實在不光彩,於是他繼續裝睡了。

  觀慈音不明所以,他以為烏南爾他們的沉默是在哀悼,他愈發苦惱了,覺得閻玫還不能死,閻玫的命只能得他自己來殺才對呀。

  於是他站起來,對烏南爾優雅鞠了一躬,是請求的意思,「趁早把我的丈夫送醫院吧,能救活的話最好,救不活的話,請務必告訴我,我先不打擾了。」

  觀慈音走後,閻玫睜了眼,他在烏南爾噗嗤一聲的猖狂大笑里捂住自己的額頭,黑著臉把上衣套上,進了他的休息室。

  進了休息室後他如釋重負,癱在椅子上閉了眼。

  忽然想起觀慈音方才那句有點悲傷的「閻玫還活著嗎」。

  閻玫睜開了眼,不敢睡了。

  肚子突然咕了一聲。

  閻玫面露萎色,他還沒吃早飯,好餓,想出去覓食的時候突然在室內聞到一股早餐的香味,不是觀慈音這個月千篇一律的煎蛋麵包,而是他最喜歡的奶黃包。

  偏頭一看,有一籠奶黃包放在桌上。

  再偏頭一看,觀慈音正坐在這間休息室的窗台邊沿,他像是不喜歡坐椅子,只喜歡坐在危險的邊緣地帶,觀慈音今天穿的一件白袍子,他溫聲對閻玫說:「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閻玫,吃一點好不好?」

  閻玫摸著奶黃包的手彆扭地收了回去,「你剛才不是走了嗎?」

  「你好像不想當著他們的面和我講話,我就撒了謊,說走了,然後在這裡等你,這裡沒有別人了,閻玫,你可以和我講話了嗎?」觀慈音下了窗台,慢慢走過來。

  「我沒有不理你。」閻玫嘟囔道。

  「沒關係。」觀慈音輕輕地說,「閻玫,吃飯吧。」

  閻玫傲嬌地吃起了奶黃包,吃了九個,第十個是最後一個了。

  他分給了觀慈音一半。

  觀慈音搖搖頭。

  「你不喜歡?」從未給別人分享過奶黃包的閻玫小朋友睜大眼。

  觀慈音的舌尖露出來,舌尖昨晚被閻玫欺負得破了皮,紅得艷麗,濕漉漉的挑釁閻玫,閻玫對昨晚的記憶不太清楚了,可觀慈音包裹住他的那種緊熱令他難以忘懷,只是一張嘴,就讓他徹底繳械投降。

  「昨夜撐得好滿,這裡,吃不下了。」觀慈音說。

  閻玫心裡直接去他媽的。

  去他媽的覺得自己老婆這不好那不好,這分明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又溫柔又漂亮又賢惠,昨晚那樣兇狠地揍他抓他,只是把他當罪犯而已!罪犯就該被抓起來該被懲罰!對,觀慈音沒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於是閻玫洗心革面。

  「對不起,你的喉嚨還疼嗎?」他說。

  「不疼了,其實,沒有進那樣深的。」觀慈音抱歉道:「我第一次做那種事,不知道該怎麼全部吞進去。」

  閻玫捂住鼻子,背過身,蹲角落。

  「你怎麼了?」觀慈音問。

  「……奶黃包吃多,上火了。」

  「哦。」

  第三十六章

  「閻玫, 我想,你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吃奶黃包了。」觀慈音細語說出狠狠打擊了閻玫的話。

  再吃下去,閻玫一定會把鼻血流干然後死掉吧, 閻玫不能自己死。

  「為什——」閻玫正要絕美回頭與老婆唇槍舌戰從而換取早餐吃奶黃包的自由權, 可猛地情緒一激動,鼻腔一熱,又往下流血了。

  閻玫:……操。

  閻玫不想讓觀慈音看自己失態的樣子, 頗有偶像包袱得不肯轉過臉講話,只縮角落, 哼哼一聲, 「呵, 老子壯得像一頭牛, 自帶補血功能, 流點鼻血算什麼, 這證明我健康,正因為我健康, 所以我才該多吃奶黃包, 最好全世界的奶黃包都被我吃光,這樣那些身體不健康無法吃奶黃包的人, 就不會浪費奶黃包了。」

  觀慈音:……

  他不講話了, 他的膝蓋好疼, 昨晚跪著磕破了皮,今天這袍子與膝蓋摩挲時更有股鑽心的癢, 他好不舒服, 提起袍子坐在桌邊, 椅子有弧狀靠背,坐進去可以吊兒郎當地緊貼椅背放鬆身體, 可觀慈音的坐姿像是自幼被貴族教過的,分明只是貧民窟出來的,坐姿卻比閻玫這正兒八經的貴族獨子還要優雅。

  坐下後,腳踝往上露出的雪白皮膚上有粗俗的手指攥過的紅印子,這是閻玫昨晚易感期吞食大量抑制劑神經失控攥出來的,閻玫昨晚每一個動作都不講規矩,也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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