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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沒什麼!看開點!」
「不就是老婆跟人跑了嗎……至於尋死覓活要割腕嘛……」
「爸爸!!!想想值得你留戀的,回頭看看我這可愛的聰明的年輕的天真無邪的兒子啊啊啊啊!」三一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了。
周斯年在他身後沉默地思索起來。
三一的小脖子揚起來,看著山巔離他八百米遠的閻玫,清秀的小臉因為哭得悽慘直接癟成包子。
「爸爸!」三一聲淚齊下,「爸爸,就算媽媽拒絕你的求婚跟爺爺跑了你也不要跳樓啊!!!」
哈?
閻玫這才聽清他的腦殘部下們在地面跟他嘰里呱啦在喊什麼狗屁話。
方才風太大,他站得又太高,如今風停了他才聽清,還他媽的剛好卡在三一那句「媽媽拒絕你的求婚跟爺爺跑了」這種吊話。
誰跑了?誰綠了?誰割腕?誰跳樓?啊?啊???
閻玫手裡還捏著那個裝了香菜種子的袋子,他十指收緊,咯吱咯吱的,他從高山上探出英俊的腦袋,滿臉都是黑線。
深吸口氣,氣沉丹田片刻後,便大吼出聲:「老子他媽的是在種香菜!!!」
從觀音城買的香菜種子,灑山頂,尋思離太陽近能曬得更好,長得也更好,誰他媽的會看錯成他在山頂割腕鬧殉情啊?
他的傻逼部下們。
嘩——
這大吼直接讓李華手裡的大喇叭失靈,三一的耳膜甚至有短短一會兒有碎裂的聲音。
喲嘎達……老大原來不是自殺……呼,嚇壞他啦,虧得他還把所有人叫起來看老大自殺……辛苦他啦。
等、等等。
所以、老大、大晚上、上山,只是種香菜……不是割腕跳樓。
……嗯?
!
三一吸了吸鼻子,他忽然睜大眼,意識到什麼後直接捂住耳朵,連滾帶爬朝周斯年爬去。
「完了!完了——我要被爸爸——」
地面一條小河發出猛烈晃動,河水一瞬變紅,紅海翻湧,水面映射下的彎月亦如死神鐮刀陰森。
閻玫從山巔一躍而下周身滿是烈火,濃煙滾滾如焚燒白霧,他落地的瞬間身後是巨狼盤旋,機械獵鷹站在他的肩膀,翅膀震開霎時有破風裂響,它在閻玫肩上一瞬起飛俯衝,軀體比成年男性的軀體還要健壯。
爪子揪住三一的黃毛鍋蓋頭往天上飛去。
閻玫出現在部下面前,手裡的香菜種子一顆未灑,他倚靠在巨石上,長腿散漫曲起,不耐煩地歪了歪頭。
「老大,你幹嘛大晚上來這兒種香菜啊……」李華拿破喇叭頂頭上,縮角落發出好奇的聲音,「你不是最討厭香菜了嗎?」
「……他喜歡啊。」閻玫隨口說。
他?
眾人愣了愣,沒想起部隊裡誰願意吃香菜。
「觀慈音?」周斯年說完,面無表情抬頭看著被獵鷹抓在半空玩「海盜船」的三一。
閻玫點點頭:=∧=
周斯年沉默:O_O
眾人聽到觀慈音的名字時頓時石化。
閻玫側過臉,鯊魚齒露出來,雪白又倔強,周斯年不提起觀慈音的名字還好,一提起來這小狼崽就不開心了。
他舔了舔牙尖,像狼崽在打哈欠,他隨手把手裡多餘的香菜種子扔地上,而後掌心支著下巴,看著眾人。
金瞳微眯,豎起冰冷的光。
「他為什麼要去找父親。」
「就因為父親養了他十年嗎?就因為救命之恩嗎?」
「要不是他還有用,我根本不想和他結婚。」
「結個婚怎麼了?各取所需而已啊。」
「媽的今晚竟然還不跟我回家……誰在乎啊,呵呵呵,我才不在乎,我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觀慈音,我才不在乎。」
閻玫嘀咕道。
部下察言觀色,一言不發,沉默看著閻玫腦門上那青筋跳得越來越有力了。
嘶,我咋感覺你這小子在嘴硬啊。
眾人尋思。
要不我把天棚打下來,看看你小子的嘴能不能頂得住?
結果他們還未來得及動手打天棚,閻玫耳邊的通訊器就閃爍出微光,機械獵鷹在半空盤旋迴翅,鬆開利爪把三一丟了下來,丟進周斯年懷裡,周斯年把目光呆滯的三一提溜起來進屋了。
閻玫沒有接通通訊器,三秒後通訊器強制打開,全息投影在眾人面前如一幅冰冷的電影畫卷在夜色里無聲展開,氣味、聲音、畫面都是當今最先進的技術,真實到仿佛就在眼前。
嘶拉一聲的電流音後,畫面徹底穩定。
「閻玫……閻玫。」畫面里的人,在喊閻玫,聲線很輕,帶了點嘶啞,更多是茫然。
這茫然是無意識的,仿佛此刻他只會喊閻玫的名字。
閻玫抬眼,毫無情緒地看著不遠處,他父親發來的一份實況全息投影。
「都下去。」他對部下們說。
部下們早就跑了,他們不蠢,在透過這全息投影剛聞到一股omega的香氣時就默契地一溜煙跑沒了。
閻玫站起來,他走近投影,手抬起來,探究似的摩挲起投影的表面,分明是空氣,卻仿佛實質般能觸摸到什麼。
他的指尖下一瞬與畫面里一隻手觸碰上了。
畫面里只有一隻手,鏡頭晃啊晃,伴隨哽咽,這隻從寶藍色華美袖子裡探出的手,指尖細長雪白,細膩到毫無瑕疵,又極為柔軟,這水粉色的指尖輕微顫抖了一下,顫抖的弧度太僵硬,不自然,指關節微微蜷縮,把剛被掰斷的骨折部位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