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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玫推開門,俯身掀開珠簾,高大的軀體倚著門板,拖鞋尖踢了踢門板,像在敲門。

  「為什麼不吃飯?還在生氣?」他笑著問,「在寫什麼?跟父親告狀嗎?」

  「只是在處理公務。」觀慈音背對閻玫坐在書桌前,不回頭,桌上點了一盞明燈,他手裡捏著羽毛筆,在認真寫字。

  「什麼公務?」

  「殺人。」觀慈音輕輕地說,「前些日子抓了一批疑似異種者,我把名單寫下來,明晚之前要交給城主。」

  「然後呢?」閻玫走近。

  「由我擊斃他們,一個不留。」觀慈音將筆放下,閻玫在他身後垂眼看著。

  觀慈音的頭髮很漂亮,又黑又長,發尾拿紅繩束起來。

  「上邊有寫我的名字嗎?」閻玫金瞳微眯,想看那張紙。

  「沒有。」觀慈音將紙疊起來,搖了搖頭,太內斂,太乖了。

  「我以為你會寫的,我覺得你討厭我……可我已經跟你道歉了,在你揪住我領口把我甩出去的時候,我說了對不起。」

  」觀慈音,那是我第一次跟人道歉。」

  閻玫俯下身,胸膛籠蓋住觀慈音的後背,他胳膊探過來,掌心撐在桌面,鼻尖還未嗅到懷裡觀慈音的發香,觀慈音便化水消失。

  再次出現是坐在床邊,垂下脖子,慢條斯理理起袖子,他沒有穿鞋,襪子還是閻玫給他找的一雙新的白襪,閻玫的腳比觀慈音的大太多,觀慈音穿起來松垮垮地堆在腳踝,他將袍擺往下遮了遮,不讓閻玫繼續看了。

  他抬起頭,頗為認真地問閻玫,「所以,你以前經常對畜生道歉嗎?」

  閻玫的cpu被觀慈音一句話給干燒了。

  他站直,眼珠縮小了一瞬,而後他抬起臉,指腹摩挲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餓了麼?」閻玫話題一轉,對觀慈音舉起手裡的碗。

  「我感覺不到餓。」觀慈音抬袖掩住鼻子,不想聞牛肉丸的味道。

  「所以你剛才,才不和我們一起吃飯?」閻玫頓時悟了,他開心地蹲在觀慈音跟前,一顆最飽滿的爆汁牛丸被他拿筷子插|起來,汁水四溢。

  閻玫餵到觀慈音嘴邊,「吃一個吧,我親手做的。」

  觀慈音不想吃,他被樓遺月改造過,不需要進食便可以存活,上次進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還是在貧民窟,食物是發臭的糙米餅。

  食物很難吃。

  食物很可怕。

  所以當他被閻玫帶著進入這新別墅後,看到飯廳在煮食物後,才獨自進了房間。

  他放下袖子,要對閻玫講話,可唇剛張開閻玫就瞅準時間把丸子餵進他嘴裡。

  怕丸子掉下來落在袍子上,觀慈音只好咬住丸子,咬住後牙齒因為閉合帶來的壓力把丸子表皮咬穿了,汁水灌進嘴裡。

  「好吃吧。」閻玫站起來,有點神氣地挑了下眉。

  觀慈音睜大眼。

  喉結一動,把汁水都咽下去了。

  丸子還在嘴裡,鼓囊囊地咽不下去,他不會吃丸子,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閻玫拿起一根筷子,戳進觀慈音嘴裡那顆丸子,然後把丸子往觀慈音的嘴的更深處塞了塞。

  「嚼一下,就是上下動牙齒,用牙把它咬碎,慢慢再咽下去就好。」閻玫教他。

  觀慈音側過臉,丸子滿噹噹塞嘴裡,他輕微動了動腮幫子,無聲優雅地咽了下去。

  閻玫金瞳豎起,看他吃東西。

  「還要嗎?」

  觀慈音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出來吧,外面還有好多吃的。」

  閻玫用了一絲異能把碗燒成灰,他站在落地窗前,是剛好把月光引進來的陰影區,年輕的面頰上有一道刀劃破的傷口。

  「我打了你,為什麼還對我這樣好?」觀慈音細語道。

  門前珠簾輕晃,閻玫有點壞地說:「因為我喜——」

  突然想到了不好的事。

  「因為我尊敬長輩啊。」他把騷話吞下去,改了口,桃花眼含情又混帳,「您趕明兒過門了,我還得正式喊您一句小媽媽呢。」

  觀慈音低下了頭。

  他跟閻玫出來後,閻玫在自己個兒旁邊拉開一個椅子給觀慈音坐,觀慈音坐下後,一眾本來嘻嘻哈哈的部下陷入死寂。

  他們尷尬極了,連筷子都不動了。

  觀慈音看著他們手裡的長棍棍。

  閻玫方才拿這個扎住一個好吃的圓圓的東西塞進他嘴裡。

  「這個,是什麼。」觀慈音握住閻玫遞給他的筷子,「怎麼用?」

  眾人驚掉下巴。

  閻玫支著下巴,眼都笑彎了,「你不用學,我餵你好了,學這個很麻煩,我學了三年才學會。」

  學的還中西合璧不倫不類。

  三一站起來,黑著臉,「我吃飽了,走了。」

  「你今天好靦腆,平常不是能吃滿滿一鍋嗎?」有人好奇寶寶一樣問。

  三一咬牙切齒,一頭黃毛隨他的氣憤而炸成一朵太陽花,「老大的狗糧,一次性倒太多,本大爺吃不下了!」

  ——

  大雨陰冷,樓遺月赴宴歸來,下車時脫了大衣,被管家恭敬搭在胳膊上,並為他撐起黑傘。

  女僕推著輪椅,送樓遺月回屋。

  樓遺月在傘下,透過地面水紋看到一輪瘦月,「他不喜歡閻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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