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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眼珠慢慢抬起,濃黑且冰冷,「您慢慢地,與我說昨夜,好不好?」

  昨夜二字,觀慈音咬得未免太軟些。

  似乎在勾人。

  可他的眼裡沒有一絲媚態,端莊清雅極了。

  「好啊。」閻玫這張混血英俊的臉隱匿在黑暗裡,脖頸猛地歪了歪,金瞳的最中央有紅線驟晃。

  他來父親的府邸深夜拜訪,叛逆到連西裝都不穿,作戰服還帶著觀音城軍事基地的火藥味與血味,就這樣與乾乾淨淨的觀慈音四目相對。

  觀慈音與閻玫告別時又屈膝作輯,足雪白柔軟地貼合地面,而後,脖頸以最標準的貴族弧度微微垂下,就這般無聲下樓往廚房走去。

  閻玫站在二樓最頂端的樓梯上回首,年輕的軀體一動不動,意味不明盯著觀慈音的背影。

  這背影細長病弱,有種搖搖欲墜的美,皮膚被單薄的袍子遮住,小腿還在流水,鍍了一層瓷釉似的香甜又透亮,帶著母性繁衍天性的成熟韻味。

  觀慈音像是感受到了這如猛獸狩獵的目光,他在足尖落在一樓大廳金絲地毯的一剎那,鼻子線條聖潔到光華流轉,蛇眼隨他那軟得要命的後腰同時側了過來。

  他的眼尾有道疤痕,應該是被人粗暴抓傷的,疤痕有點年歲了,但老天到底憐惜美人,年年歲歲將其暈染成了纖長濃紅的凹陷的溝。

  這溝太詭艷了,平日被睫毛尾部遮起來,無奈的是一抬眼就會暴露。

  觀慈音大抵是不喜歡的,不然他不會永遠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

  他不知道他這樣,別人會更想「欺負」他嗎?

  閻玫面無表情極了,等觀慈音離開後他也下了樓,他把槍枝上膛勾在長指,坐在沙發上等觀慈音,等那個平生第一次一膝蓋把他踹暈的omega給他倒茶。

  他對觀慈音撒謊了,他是軍隊永遠排名第一無法被超越的天才,自制力考核永遠滿分,沒有任何omega能讓他失控。

  沒有任何。

  他扣住槍枝,骨骼攥動了一下。

  **

  觀慈音進了廚房後才卸下偽裝,他捏著帕子一遍一遍擦著小腿上的水。

  十指指骨因為噁心而痛到發白,他不喜歡在發情期的時候見人,也不喜歡在發情期後的排卵期見人,更不喜歡流得滿腿水漬見人。

  可怎麼辦呢?

  樓遺月喜歡看他用這模樣去引誘男人,在男人迷亂急切上鉤的一剎那,他便會按照樓遺月的命令無情進行謀殺。

  樓遺月今夜把閻玫叫來這府邸,又只留下觀慈音一個人面對閻玫,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殺了他】

  【在那之前,懷上他的孩子】

  這是樓遺月的命令。

  觀慈音從廚房出來時沒讓府邸外的下人進來伺候,自己端著紫檀木茶具,半跪在大廳的茶几邊上,斂起袖子,慢慢地傾倒茶液。

  一片死寂里,閻玫垂眸看到觀慈音小腿上沒有水了,雪白含粉埋入棉襪,是冰冷的,毫無瑕疵的藝術品。

  很漂亮。

  漂亮到閻玫沒有殺了他。

  閻玫痛恨一切給自己帶來傷痛的人,他會在自己受傷時帶著傷他的那人一起玩同歸於盡,從來如此。

  可他沒有殺觀慈音。

  也許是因為觀慈音身子不好,那一膝蓋踹得不疼,還令他念念不忘。

  「昨夜。」閻玫彆扭道。

  「嗯?」觀慈音指尖摩挲茶杯,輕輕推給閻玫。

  「你跳樓。」閻玫坐直了,「我看見了,為什麼跳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死了,所以我想救你。」

  患有輕度臉盲症的觀慈音沉默了。

  啊。

  怪不得他剛才一見面就覺得閻玫有點熟悉。

  紅髮。

  金瞳。

  鯊魚齒。

  原來就是昨夜救他的那個年輕小變態。

  所以,為什麼生氣。

  「我救你。」閻玫語調有點低啞,「你把我踹暈,現在還裝作不認識我,我很生氣,沒人敢惹我生氣。」

  所以,你才會剛一見面就拿求婚羞辱我對麼?

  觀慈音抬眼,帶著愧疚與無奈,輕聲細語對閻玫說:「對不起。」

  「我會從現在起,好好記住您的臉的。」他優雅跪坐在閻玫的對面,閻玫高高在上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飲著他傾倒的茶水。

  像是覺得這樣還無法彌補歉意,觀慈音竟輕提袍擺起了身,膝蓋抵住茶几,上半身都壓在這上邊了,可他體重很輕,茶几沒有一絲動晃。

  他的膝蓋尖,有一粒深紅小痣,像冷玉被扎了孔洞。

  「你在幹什麼?」閻玫將茶杯放下,桃花眼微眯,看著觀慈音朝自己爬過來。

  觀慈音腰肢低俯,烏黑長髮散落如雲,他從茶几對面慢慢爬了過來,纖細的掌心撐住桌面,閻玫剛喝過的茶杯就在眼前。

  他垂下脖頸,微小地張開唇瓣,咬住茶杯的邊緣,這邊緣剛在不久前,與閻玫的唇碰觸過。

  觀慈音的臉被杯中溫茶氤氳出霧色,眼下的皮膚微燙出脂紅,細眉蛇眼,桃腮雪膚,身上又太香,是一種飽經□□的糜爛濃稠的冷香,比玫瑰馥郁,比蓮花聖潔。

  這樣一位美人輕咬茶杯,就這樣跪伏在茶几的水晶面上,他脖頸微抬,羊脂玉般的後頸被一根黑線纏繞,黑線下是omega信息素阻隔貼,帶著珍珠細小的汗珠埋入後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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