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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地開墾后土壤肥力不足,兒臣擔憂種植水稻將顆粒無收,輪種可增加土壤肥力,等這批油菜結果後再播種水稻更合地利。」魏游解釋。

  有幾分道理。

  大皇子諷刺:「未見東嶺加派人手開墾荒地、種植糧食,反倒對市井趨之若鶩。」

  也有幾分道理。

  「大哥只見了建州,又怎能以一蓋全,」魏游見招拆招,「父皇,東嶺雖無法繳十萬石糧食,但兒臣與東嶺各州知府商討數日,琢磨出一項可有效解決坡耕地水土流失的法子。」

  大荊南方雨水充足,可多是山地丘陵,坡耕地難以留住水土,自然不適用於種植糧食作物。其實,朝廷每年撥給司農寺的銀兩中,尚有改良田地一項,可多年下來成效甚微,如今魏游有辦法,倒是奇了。

  皇帝:「哦?又是小六你的奇思妙想?」

  「是兒臣途經岩州時見一部落所創。」

  魏游從袖口取出一張白紙,似是沒察覺身後侍衛伺機而動的行為,平穩地將白紙遞給附近的太監,太監確認安全後呈遞給皇帝。

  皇帝拿到示意圖本是隨意一掃,漸漸地神色凝重起來,大皇子將一切收進眼底,摸了摸袖口的金絲雲紋。

  皇帝呼出一口氣,把圖紙放在一旁,目光在魏游俊朗的臉上來回逡巡。

  六皇子和三皇子的臉是所有皇子裡最出挑的,劍眉星目,儀表不凡,那雙墨色的眸子倒映著明亮的光澤,讓人不覺被沉溺其中,全挑了他和其母親的優點長。

  皇帝的思緒慢慢飄遠,腦袋裡熟悉的刺痛又將神智倏然拉回,他揉了揉眉心,略感疲憊。

  寒光一閃,魏游轉扳指的手頓住。

  「父皇?」

  「父皇!」

  幾名皇子和大臣惶恐不安,皇帝擺擺手,示意稍安勿躁:「無礙,老毛病了。」

  就是最近頭疼發作的越發頻繁了。

  雖然皇帝表示自己無礙,不過馬車還是中途停了下來,太醫兵荒馬亂地為皇帝診了脈,又查探之前魏游帶來的白紙,確認真的無礙後,叮囑皇帝切莫太過思慮才退下。

  架在魏游脖子上的刀刃也隨之抽離。

  馬車重新啟動,皇帝拿起圖紙再細看一遍:「依山而建,狀如階梯,層層向上,妙哉,『梯田』一名再合適不過,去,拿去讓大司農看看。」

  「兒臣徵聘附近農戶在不遠處的林丘縣開墾試驗梯田,若父皇有興趣,可繞道前往一觀。」魏游道。

  午後的天漸漸陰沉,空氣潮熱,似乎有下雨的徵兆。

  他們一行原定去西邊的井田平原,繞道林丘縣再回建州或許會淋到雨。皇帝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走一遭:「假使真有實用,朕便免了東嶺今年十萬石糧。」

  「兒臣提前謝過……」

  馬車驟停,謝恩的話卡在喉間。

  車內的人猛地往前沖,魏游因為起身謝恩導致重心不穩,眼見要飛出去,眼疾手快勾住車廂兩旁窗沿,人還沒站穩右臂就被一個重物重重地砸了上去,魏游吃痛差點脫力倒地。

  再看,是皇帝的腦袋。

  「怎麼回事!」

  車內皇子和大臣摔得東倒西歪,在皇帝的怒火中狼狽起身,臉色同樣難看。車外太監哆哆嗦嗦掀開車簾,只見馬車前跪著兩個頭髮凌亂,脖子被宮廷侍衛架著刀的人。

  衣服樣式略有顯眼,好像是……瑞安王府專用。

  魏游眼皮一跳。

  眾人的視線移到魏游身上。

  皇帝胸膛起伏,現在不管是王府的下人還是撞過來的野狗,只要皇帝出聲,下場無非就是一個死字。魏游深知皇帝的脾性,在他緩過來前,率先開口詢問。

  「出什麼事了?」

  其中一個人掙扎著抬起腦袋,凌亂的頭髮被甩到一邊,魏游恰好看清了他的臉。

  是離京時,江丞相府里派來保護江盛安危的護衛。

  褚康。

  「王爺……」

  褚康眼尾猩紅,眼眸中積聚著慌亂與不安,在看向魏游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底氤氳的水花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王爺……主子,主子沒了!」

  來的路上,這句話在他胸膛里翻滾了千萬遍,他嘶啞著嗓子,近乎絕望地喊了出來。

  「王君,沒了啊!」

  遠處天空中垂直向下的閃電與他繃直的脊背好像連成一條直線,劈斷了魏游名為理智的弦。

  第72章

  雨幕中, 數量馬車朝王府方向疾馳。

  車輪碾過積水的水灘,發出「噠噠噠」的輕響,不一會兒被驟然急促的雨聲覆蓋,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惡意挑撥車廂內不安的心跳。

  魏游出門前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連大皇子和五皇子兩隻跳蚤在他面前蹦躂都覺得分外可愛。他早有打算, 不管江盛肚子裡有沒有小魚了,今晚無論如何要與夫郎開誠布公好好談一談身份一事,從根本上杜絕日後火葬場案件發生的可能。

  萬萬沒想到就半日功夫,天都變了。

  「你說王君落海失蹤了,是怎麼回事?」

  越是擔心, 魏游越需要冷靜。

  「太醫走後, 珍妃娘娘不知怎麼的前來探望主子,屬下不知兩人在房內說了什麼, 」褚康已經調整好狀態,從失控的情緒中暫時脫離出來,不再像剛見面時磕磕絆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片刻後珍妃娘娘和主子去瞭望海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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