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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急黃花菜都涼了!」江盛焦急。
周圍人不敢看,垂頭一大片。
江盛眼裡只有食物,他跳起來夠不著,轉而抓起魏游的手胳膊,一口啃上去留下牙印,又嫌棄地丟開,呸呸兩聲:「鹹的。」
還敢咬人:「正好,我想起一件事,回門時岳父說你並不嗜甜,我倒是忘了,看來這糖糕只能自己吃了。」
江盛:「?!」
聽聽這像話嗎?
讓他等這麼久是為了說這句?
要不還是一尾巴抽死算了。
第16章
等糖糕溫度下降到手感不燙的時候,十一二個手心大的糖糕被江盛一把奪了過去。
金黃色的糖糕酥脆香甜,江盛直接上手抓塞進嘴裡奶膘鼓起,糖糕中心燙的他張大嘴巴用手掌扇風,魏游勸他慢點,下一個仍這麼幹,吃的狼吞虎咽,反倒把一堆人看餓了。
魏游遞給他一杯溫水,他咕嚕咕嚕喝下肚,又拿起另一塊塞嘴裡一直沒停過,等最後一口下肚,他狠狠打了一個飽嗝。
糖糕吃撐了,導致晚飯和魏游一樣,只入嘴小半碗粥。
「暴飲暴食對胃損傷大,」自己做的甜點受人喜歡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該提醒的地方還是要提醒,「等老了有苦吃。」
半攤在椅子上,江盛摸著肚子委屈:「我的金剛胃最近生病了而已,等它好了,別說糖糕了,啃鯊魚骨頭都沒問題。」
小小年紀吹牛一流。
魏游漱完口道:「喜歡的東西連續吃容易生厭,留點念想等下回才能長久。」
這是什麼歪道理,江盛肚子也不揉了:「喜歡的東西一次吃一塊哪夠,擺在面前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食慾?」
「做多吃多,就習以為常了。」
後廚來叫人,說是皂液熬好了,魏游讓他備好鹽等他過去,魏游站起身,身後傳來可憐兮兮的聲響。
「可我不會做也不常吃。」
「很簡單,學一遍就會了。」魏游道。
江盛起身跟在魏游身後踩著他的影子悶聲說道:「手笨學不會。」
「劉和德記下,王君喜歡吃糖糕,每天為他做一份。」
「你這人!」怎麼軟硬不吃,江盛扯著他的衣袖申請嚴肅,「你回答錯了,明明該說『那我以後做給你吃』的。」
「哪學來的?」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江盛看不清魏游神情。
江盛甩鍋:「話本。」
「少看些不切實際的,你那香囊做完了?」
江盛一臉茫然,什麼香囊?
魏游不用轉頭,聽沒跟上來的步子就知道貴人多忘事,早把香囊忘到天邊去了。
「莫非夫郎那夜裝睡,聽見我的話決定放過自己賴了香囊。」
江盛:「……」
他想起來了。
那香囊早不知被他扔到哪裡積灰去了,要不是魏游提起,他估計幾百年都記不起來。
現在承認自己假睡,那香囊大概率不用做了,不承認那還得做但暴露自己假睡的事實,坐實生悶氣。
二選一,哪邊都討不到好。
想起那天亂發脾氣的糗事,江盛決定裝傻:「王爺對臣說了些什麼?」
魏游停下步子盯著他,圓溜溜的眼睛盈滿了無辜。
「沒說什麼,看來是我誤會了,」魏游寬限道,「既然如此,如今在船上穿針引線不易,夫郎還是護著些眼睛和手,等到了東嶺後再做不遲。」
非跟香囊過不去了是吧?
江盛後牙槽摩擦生火,嘴上不屈:「你等著。」
「……」劉和德默默跟在後頭,選擇性裝聾作啞。
照道理王爺沒這個好脾氣,王君也沒有這麼幼稚,不知道咋回事兩人間的氛圍就變成如今這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實在是——
多餘。
進入後廚一群人圍城團等著:「王爺,按您的吩咐取了皂液放入水中,面上無油層了。」
五個一組輪番攪動皂液,魏游沒喊停之前他們萬不敢鬆手。
一一檢查過,魏游手抓食鹽扔進鍋內,圍觀的船工兩兩對視,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浪費」二字。
化學中有一種鹽析現象,增加水的密度,使皂基凝聚析出。魏游用鹽析法提取是因為下層廢液含大量甘油,它雖然是肥皂副產物,但價值卻比肥皂高,現代生活中常用於化妝品和潤.滑劑。
提純甘油需要一些裝置,得擱置一段時日,目前最緊要的是肥皂工藝,等靜置兩個時辰鹽析完全置出皂液,已經是入睡的時辰。
魏游再次來到後廚把淡黃色膏體倒入備好的竹筒模具,連倒了五個後剩下無色液體,魏游見之收集放入陶罐保存,將皂液放置在木框中固定,防止海船顛簸使皂液溢出。
濃稠的液體隨船身微微晃動,江盛伸出手指想去觸碰被魏游輕輕捏住:「傷手,等明後天成型脫膜後再碰。」
「後日就能用了?」
「靜置三五天才可用。」冷制肥皂需要放兩三個月等其慢慢皂化,熱制肥皂高溫加快反應基本皂化完全,靜置是為以防萬一。
做完這些時候不早,魏游吐出一口氣,準備起身回房,卻見周圍圍得水泄不通,嘴裡還振振有詞。
「王爺這肥皂做得好啊,光瞧著顏色,比之宮廷御用的玫瑰膏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沒見過玫瑰膏,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