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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游能明白丞相當父親的良苦用心,無非考慮江盛日後若不受寵日子也好過些,不過他還是拒絕了,給了個承諾:「多謝丞相美意,嫁妝歸夫郎所有,王府人不會動,這些就收回去吧。」

  其他人鬆了一口氣,丞相轉頭問江盛:「你也是這樣想?」

  江盛放下筷子,認真點頭:「爹收著,我不缺的。」他本來就不是真正的丞相之子,怎麼肯收。

  丞相眼低清明不復醉態,矍鑠的雙眼認真注視魏游良久,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既然不收,這信拿著吧,若是王爺相信老臣,信里有些整治東嶺的法子,王爺可參考一二。」

  這次魏游沒有推脫。

  他沒當過官治理國家,考慮的沒有浸.淫多年的丞相周到,這信能幫他許多。

  信交出去了,丞相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敞開肚子喝,邊喝邊夸自家孩子的好。

  「我家盛兒啊,從小安靜乖巧,不爭不搶,脾性溫和……」

  丞相喝得有些醉了,沒注意魏游聽到這話時意味不明地瞥了江盛一眼,後者毫無所覺,專注乾飯。

  「雖酷愛讀書習字,女工卻也不差……」

  魏游聞言又看了一眼江盛綣在袖下的手指。

  「……時有幾分獨到見解,還算聰慧。」

  魏游想起被他騙了不知幾回的人,實在想問這位抄底的新岳父。

  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又說了些家常,聊了江盛小時候的事,等頭頂的日頭偏了些,兩人才打道回府。

  宋氏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說道:「老爺良苦用心,盛兒會明白的。」

  在政事上幫一把,瑞安王肯定會對丞相府看重,就算日後江盛出言不遜惹了瑞安王,也能看在夫君幫他出謀劃策的份上,有所顧慮。

  「應該的。」丞相緊捏宋氏的手。

  「我這幾日擔驚受怕,怕瑞安王娶盛兒是因為與少卿的矛盾,」宋氏順勢靠在他的肩頭,放下心,「今日一見發現是我小人之腹了。」

  丞相不置可否。

  宋氏知曉的內容不多,只當是坊間傳聞,他卻知道十之八九都是真的,甚至瑞安王朝堂上與府內表現也是完全不同,但盛兒的態度又不像是受了虐待。

  複雜的情緒消失於嘆息中:「回吧,夫人,明日去城門口送一送他們。」

  被惦記的人不知道他們心裡的憂慮,江盛把一本宋氏私下遞給他的冊子嗖的一下扔到一旁,發出一聲巨響。

  陪嫁餘光掃過攤開的畫,瞬間紅了臉。

  「盡會說些花言巧語糊弄娘親。」江盛想起宋氏囑咐的話,氣鼓鼓道。

  說什麼好好伺候魏游,狗屁,他沒把那禍害一方的人渣殺了就不錯了,虧得丞相夫人被他表里不一的謙謙君子外表迷惑,還以為得了個好兒婿。

  兩名陪嫁對視一眼。

  胖一些的雲哥兒道:「也無這般不堪,王爺隨主子回門了。」

  他那是隨嗎?他是掐著飯點蹭飯的。

  「王爺還送了老爺一對玉如意。」

  那是郭尚書送的,沒誠意。

  「王爺還幫主子夾菜了。」

  那是知道他不喜歡吃這些菜,誠心看他笑話!

  見陪嫁嘴巴不停還欲說下去,江盛怒道:「魏游給了你們什麼好處,關你們柴房還替他說好話,睡一覺本事那麼大,忘記大老鼠的可怕了?」

  雲哥兒搖搖頭,真心道:「主子,奴只是不想您一直愁眉苦臉。」

  雲哥兒和錦哥兒在書中一筆帶過,連姓名都不配提及,江盛回想起原文,是這樣描寫的:聽聞陪嫁的兩個哥兒被丟到了亂葬崗,江盛掩面痛哭,事後與王爺當面對質,卻是又被打了一通,好幾天下不了床。

  這兩位陪嫁對原身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存在。

  「行了行了,犯不著跟他生氣,容易肝疼。」

  話是這麼說,等下了馬車,碰到魏游的第一面,江盛還是沒控制住情緒,抄起冊子摔他胸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游眼疾手快接住下滑的冊子,不至於讓它落了塵灰。

  劉和德下意識瞅了一眼——

  《春閨秘籍》?

  他尷尬不已,轉頭卻看到自家王爺翻閱幾下後揣進了兜里,神色如常地走了。

  書房自帶靜心效果,輕嗅墨香,人不由自主地靜下心,魏游慢條斯理地掏出冊子放在架子上,手往一邊挪隨意抽取一本史書攤開。

  鋪紙沾墨。

  與原主方正僵板的字不同,魏游的字更為灑脫蒼勁,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一看便知不是一人所寫。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開始臨摹原身字跡。

  沒有想像中枯燥。

  寫字過程中他順帶熟悉大荊的閱讀、用詞習慣,以便不時之需。雖然原身腦海里有一些文墨,但對方實在不是讀書的料,沒多少真才實學,還是得重新學起。

  靜心寫完一頁紙,魏游揉了揉不太適應的肩膀,抬肩時發現劉和德還沒走,抬眼問:「有什麼要說的?」

  有件事劉和德昨日就想提了,奈何事情堆積太多忘了,剛想起,又見王爺難得開卷,於是憋到現在:「王爺,您先前說同行的內院下人縮減到三十人,後院十七,恐怕不夠安排……」

  魏游落筆一頓,水墨滴落在宣紙上,暈開黑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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