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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

  江盛咀嚼的動作一頓,被誇得莫名其妙,朝堂之上有他什麼事。

  「被兒臣看上是他的福氣。」魏游面上不以為意,心裡卻想著其他事。

  大荊國還未立太子,瑞安王是唯一一個成年後封王封地驅逐出京的皇子,也是唯一一個排除皇位繼承權的皇子。

  身份很是微妙。

  皇權至上的朝代,要說皇帝喜歡他,卻封他為王,將之趕出皇城,未來必定捲入藩權爭鬥之中。

  要說不喜歡他,瑞安王驕奢.淫.逸無惡不作,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事遷就,就連這回明目張胆報復丞相之子江少卿而求娶他最親的弟弟江盛為王君的事,皇帝最終也隨了瑞安王的意,替兩人賜婚。

  想不通皇帝的真實想法。

  「最終可是皇上替你們牽了姻緣,」珍妃將一切看在眼裡,笑著補充,「丞相家的嫡哥兒文采斐然,臣妾聽聞若非嫁給麟兒,是有意願今年九月入仕的。」

  大荊哥兒若是滿十八未嫁,可考功名娶妻,雖子嗣難了些,京城不乏有人入仕,就說如今大理寺的右少卿便是。

  「有這事?」皇帝眼角笑痕淡了。

  「是啊,皇上或許不曾聽聞,京城有八大才子,丞相家的盛哥兒是唯一一位哥兒當選才郎的人。」

  江盛心裡一緊,他想起來,原身好像是個飽讀詩書的文人來著,難道要他作詩?

  他上過學,以前老師教古詩文每天隨堂檢測,他默寫下一句忘了上一句,現成的古文都記不住,更何況自己創作,平仄押韻都不懂,半點文墨沒有,可千萬千萬別讓他現場發揮來一首。

  魏游注意到他手上緊張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在他面前橫,在皇帝面前倒是慫。

  大荊國曾有皇后為哥兒,不阻止哥兒入仕,但當今皇帝和瑞安王恰好是男子為尊的一派,乍一聽此事,皇帝對江盛的態度急轉直下:「既然當了王君,分內事多上心些。」

  一家子打啞謎,江盛聽不懂他們含蓄的話,怎麼一會兒有說有笑一會兒有翻臉不認人了。

  被數雙眼睛盯著,沒人替江盛解圍,一家三口的氛圍他又融不進去,江盛不自在地攥緊膝蓋的衣衫。

  又下意識拉拽魏游的袖擺。

  魏游表情不變,藏在桌下的手輕觸微涼的手指,一點點包在手心。

  等足了時候,珍妃斂下眼底的鋒芒,最近吃齋念佛許久不見皇帝,心裡又熱切了幾分,她轉頭吩咐侍女呈一盞蒙頂山茶來:「得知皇上今日前來,臣妾特意準備皇上最愛的蒙頂山茶。」

  司空見慣後宮獻殷勤的,皇帝語氣平淡:「你有心了,不過今日朕乏了,你倆早些回去吧。」

  珍妃笑容僵在臉上。

  魏游向上拉提愣神的人,不經意間露出江盛手臂上的青紫,背後陰森森的芒刺才消失不見。

  出了內門,換乘馬車,江盛甩開魏游拉他的手,徑直進入車廂。

  魏游也不惱,遲他一步坐下,明知故問:「心頭不快?」

  加害者居然還有臉提。

  魏游自顧自說:「父皇不喜哥兒入朝為官,母妃曾屬意舅舅家表妹為我王妃,才對你有偏見。無需擔心,我們不日離京,與他們相處時間不多。」

  至於珍妃母家惹父皇不快,丞相揭發其貪污行為,被降職後由丞相連襟取代其位置一事,魏游沒提。

  江盛偏頭看似不理實則豎耳聽著,他撅著的嘴下去了些,心情依舊不爽快。

  魏游問:「還有哪裡受委屈了?」

  江盛瞪他一眼,陰陽怪氣:「不過是跪了一炷香的時間,為王爺您前往封地誦經祈福是臣妾的分內事,再苦也是值得的,祝您一路平安,長命百歲。」

  口氣一如既往,魏游放鬆繃緊的神經,人往後靠實:「夫郎此次同行,難道不是為我們共同祈福?」

  臭不要臉,沒咒他早死早超生就不錯了,讓他誠心祈福等千年以後吧。

  「一炷香時間只能求一人,王爺在臣妾心中地位無可比擬,自然一心一意為您求福。」

  低低的笑聲傳入耳中,馬車內狹窄,兩人身體緊挨著,江盛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人肩膀的震感,近距離的摩擦身體不免一僵。

  耳尖也有點癢。

  江盛惱了:「有什麼好笑的!」

  笑那麼好看,礙眼。

  「確實沒什麼好笑的,」魏游收起笑,嘴角的弧度卻沒放下,「那就多謝夫郎的心意了。除了祈福,在殿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趣事?」

  這回江盛不說話了,一旁聽了一路的劉和德插嘴:「王君同娘娘學了禮儀和香囊刺繡。」

  怪不得當時看見他就像看到了希望,在宮裡學這些確實難為一個男孩子了。

  不過,刺繡?

  魏游想了想江盛拿針繡花的場面,視線不自覺移到他的手指上,後者把手指縮回了衣袖裡。

  「學的如何,不會光扎自己了吧?」

  衣袖裡的手指半曲起,又緩緩鬆開,江盛好勝心被激起,特別是在這人面前,怎麼肯承認自己笨手笨腳:「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扎自己手。」

  魏游攤著手索要,打算拿來瞅一眼:「成品呢?」

  江盛偷偷拽住衣袖口,把手指藏更深,若無其事:「這麼點時間哪裡繡得完。」說完還給了魏游一個「你又沒繡過你懂什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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