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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臻當然知道,但他知道他媽很固執,他根本阻止不了。
又或者,他內心深處是不是也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呢?
期待什麼呢?
當然是期待他媽會不會說服雲笙繼續履行婚約了。
顧文臻閉上眼睛,腦海中是自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暗牢里,被雲笙喊醒救下的場面。
他對雲笙的態度已經慢慢發生了變化。
幾天後,顧文臻的情況完全穩定了下來,隨時可以出院了。
文疏雨就對顧文臻說,她難得來一趟京城,要出去走走,讓他有事喊一下護士,她儘快回來。
顧文臻知道文疏雨大概率是要去找雲笙,他想攔,但他沒攔,他想給自己和雲笙一次機會。
文疏雨走後,顧文臻躺在床上發呆。
他忍不住想,如果當初他在新婚夜沒有離開,他跟雲笙,現在是不是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
想完這些後,他又有些鄙夷自己。
當初,明明是自己看不上雲笙才借著任務的原因離開的。
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當年的顧文臻對雲笙愛答不理,如今的雲笙已經是顧文臻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雲笙最近有了個新的愛好,到處溜達著消食散心。
這天,她手裡抓了把粗糧,跟之前一樣溜溜達達走去了家屬院附近的小公園裡餵一些流浪貓狗,偶爾也有小鳥過來啄食。
雲笙不管這些,她就找到乾淨的地方把粗糧放下,又從空間裡拿出個放了很久的饅頭掰碎,之後就遠遠坐著,看著小動物們過來吃。
「南笙。」一道略微帶著些暗啞的女聲在雲笙耳邊響起。
雲笙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喊的人是她。
畢竟,南笙這個名字早就是過去式了。
直到那道聲音又喊了一聲:「南笙。」還微微加大了音量,雲笙才意識到,這人喊的是自己。
她把目光從歡快進食小動物們身上移開,往身邊看去。
是個不認識的中年女人在喊她。
「你是?」雲笙疑惑問道。
「我是文臻的母親。」文疏雨略略有些端著架子,等著雲笙知道她的身份後,熱情的邀請她坐下。
雲笙雖然不及唐沛那樣會察言觀色,但別人對她大概是個什麼態度,她還是能察覺出來的。
不過,文疏雨從前救過她,不管這救命之恩是不是還了,也不管對方現在是什麼態度,基本的禮數,雲笙是不會丟的。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原來是文阿姨,經年不見,您身體還好吧?」
文疏雨淡淡一笑:「我過的還行。」
她在椅子上坐下,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位置,對雲笙說道:「坐吧。」
「不了,坐久了,有些累,站站。」雲笙微笑回答。
剛剛雲笙的言行舉止就已經很讓文疏雨意外了,雲笙現在的表現讓她更加清楚,雲笙早就不是十多年前被南向陽隨意丟棄的小可憐了。
「南笙啊。」
「文阿姨,我叫雲笙。」雲笙態度很好,很認真地說道,「您是來照顧顧文臻的吧?」
「您能知道我在京城,又能順利找到我,應該知道我改了姓的事情吧?」
文疏於到現在還一口一個「南笙」,要麼是想用從前的恩情拿捏她,要麼是打從心裡還把她當做那個小可憐看不上她。
那雲笙就直接提醒好了。
雲笙現在耳聰目明,當然從文疏雨的臉上看到了那一絲微不可查的意外和不屑。
當初的雲笙一直感念文疏雨的救命之恩,沒有多想。
在大本營里把這份救命之恩還了後,她曾經十分感慨地回憶起從前。
然後,就品味出文疏雨當年為什麼會定下她跟顧文臻婚約的意思來了。
那個時候的南家和顧家在家世上有著天壤之別。
她又是一副營養不良,畏畏縮縮的模樣。
文疏雨真的會為了所謂的命數定下她跟顧文臻的婚事嗎?
她聽到單清曉說了,即使不定下婚事,也不是不能助顧文臻躲過災劫的。
當初,唐望能一看到她的臉,就脫口喊出「姑姑」二字。
一直在京城活躍的文疏雨會不認識雲挽月嗎?
從大本營回來後,她問過雲挽月認不認識文疏雨。
雲挽月那個時候的臉色很有些一言難盡。
最後,她還是說道:「當然認識,就是她介紹我跟蔣行瀚認識的。」
雲笙聽到這話後,她的表情比雲挽月還要一言難盡好麼。
這是什麼樣的奇葩緣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了救命之恩的緣故,那瞬間,她對文疏雨的濾鏡忽然就掉了個乾淨。
當然了,雲笙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面對故人的時候,她一直是不卑不亢的。
「文阿姨,您可以喊我雲笙。」
文疏雨愣了愣,她沒有想到雲笙是這樣一個有話直說,不玩曲線球的性格。
她之前準備的滿腹的話一時間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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