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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柔的手掐得更緊,連忙拉住微安袖口,「安安,別去...」
微安揉了揉她額發,安撫道:「沒事,我去說幾句就回,柔柔別擔心。」
蕭柔還是拉住他,「不要!不要去...」
微安被她抱住胳膊不讓出去之時,車外響起了崔燕恆冷清的聲音:「靖王殿下一朝得蒙聖眷,就忘了舊時老友,連一句話也不願出來說,這不妥吧?」
微安只得拍拍蕭柔的手,走出車廂把門關上。
蕭柔想制止已經制止不了。
數月不見,世子俊若天人的面容多了些歷經沙場的風霜感,徒添了些落拓不羈的韻味。
微安直面他,笑了笑,「恭喜世子大捷歸來,等宮中替世子設宴慶功,本王一定親自給世子送上祝賀。」
「慶功宴就不必了,倒是殿下新府邸的開府宴,別忘了請我。」世子嗓音有些沙沉,目光由頭到尾都在盯著他身後緊閉的車廂,仿佛這樣就能把車門鑿出個洞,看見裡頭朝思暮想的人。
「一定。哦,還有剛剛,還好有世子。」微安揖手謝道。
「世子?你在看什麼?」
崔燕恆把目光收回,眼裡是難掩的失落,握了握拳,臉帶嘲色道:「其實今日還有一事,日前在我行宮所在之地,丟失了一件對我很重要的東西,經查實,殿下的人曾來過,可能是一不小心視作無用之物拿走的吧,還請殿下幫我找回。」
車廂內的蕭柔聽得渾身都警戒了起來。
微安笑了笑,「世子丟失了何物?有何證據證明是本王的人拿走的?」
「殿下知道我為人,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是不會跑來殿下面前說這樣的話,那東西對我確實重要,倘若殿下不歸還...」
他也勾勾唇笑了,「那就不要怪我私下處置殿下的人,不跟你說了。」
蕭柔冷汗涔涔,難不成是自己上北恆山的時候,不小心遺落了什麼證明是賀知宮的東西,被他拿到手了嗎?但她記得她連宮服都換了的呀...
「敢問世子,你丟失的是何物?我看看能否幫上忙。」微安謙遜有禮道。
「我要找的東西就在你的車上,」崔燕恆也不與他定要廢話了,直接發話道,「我也不是要她歸還,我只想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幾句就好。」他按在胸口疼痛處,目光里滿是這些時日抑壓不住的思念和澀意。
微安皺起了眉頭。
「世子,我不知道你...」
崔燕恆一拂袖把他拉跌下車,車夫趕緊上前扶起靖王,他則明目張胆跨上車。
車內的蕭柔聽見動靜,手心越揪越緊,緊得幾乎要掐出血口。
他走近車廂門,缺失了食指的手即將要碰觸到車廂門之時,突然停頓下來,只站在門外,用只有車內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道:
「你當真如此恨我,恨不得要把我置諸死地嗎?」
蕭柔心臟咚咚直跳,他原來...早已認出她來了,那次在賀知宮,他是故意耍她,裝作沒認出的。
她一直注視著車廂門那道門縫,仿佛他下一刻就會衝進來把她擄走,然後讓她永無寧日地待在他身邊,不停地遭受他的報復。
她默默往車窗邊靠,隨時準備跳車。
「可是要怎麼辦呢,你知道了我的一切,我卻拿你毫無辦法,只能等你大發善心,不要把我供出去。」他眼眶微紅,啞聲笑道。
蕭柔知道他現在定是想博取她同情,因為他不能確定,那東西現在是否在她身上,要是她給了別人,或者藏在別人那,他得罪了她,他就有可能拿不回。
「怎麼辦,我都要被你供出去了,都這樣了,我能見你最後一面嗎?有些東西,我想親手交給你。」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在極力壓抑住某種顫意,她覺得是他的恨意。
她當然不會見他,她這輩子也不想見到他。
過了好一會都不見她回應,世子開始被靖王府趕來的護衛拉扯。
可他咬緊牙,死死地用手抓住車廂壁,任由護衛如何去扒拉,始終扒拉不掉。
「世子,請自重!這是在大街上!」微安聲色俱厲道。
崔世子是儒將,即便功績赫赫,相對日日操練的護衛軍,也理應稍遜一籌才對,可現下,十幾個護衛硬是拽不下他的手來,手勁十分地大。
怕驚嚇到蕭柔,微安已經有些不淡定了:「崔世子!你再這樣的話,可別怪本王不對你客氣了!」
「你就...這麼絕情,當真一個見面的機會也不給我?」崔燕恆朝車門低啞道,雙目赤紅,扒拉在車壁上的手背青筋突起。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要給你的東西是什麼嗎?啊??」他有些失控了,可朝車廂內的人吼完,又愧疚自責,語調立馬低了下來,變成哀求的聲音,邊往衣袍里抖著手掏出信件,邊道:「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了...」
也就他掏信件的這一刻,成功被護衛們扒掉另一隻手,成功將他扔下車。
世子身上的舊傷又裂開了,血水一點點瀰漫出來,染紅了他的甲袍,手裡攥緊的本來被他護得好好的信件,此時也沾滿了地上的塵,他顧不得自己的傷,慌忙用手去擦拭,可卻越擦越髒,他大口嘔出一口血,信件被血染污,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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