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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倘若我不是公主呢?」
「你不是公主?」蕭柔又笑了, 還以為她要說什麼。
「安安,現在除了我的家人,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不管你是不是公主,那都沒有關係,我只認你,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你一起沒有後悔,也不會因為你睡相不好打了我,就後悔的,好嗎?」
她乾脆地將她拉下來,環住她抱緊,隨後將臉擱在微安肩窩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貼靠,打了個哈欠,「好了,我們快點睡吧。」
·
崔尚書府,因為世子的倒下,整個府里愁雲慘霧的。
那具從岳岩湖打撈上來的屍首,被松墨安排了棺木安放,因為泡了幾天潰爛不堪,已經擇好了寶地,等世子醒來說一聲,立馬就能下葬。
微安早上從北恆山回宮,下午又來到尚書府。
「蕭姑娘是我的至交,我來看看她。」
公主道。
「可是殿下...蕭姑娘她...她如今面目潰爛,渾身腫脹,幾乎認不出了...」青墨說這話的時候哽咽得快說不下去,「恐...恐怕姑娘她也不想嚇、嚇到殿下...」
「不妨事,她的話,我不會怕的,讓我過去吧。」
松墨朝青墨打打眼色,然後便讓公主過去,領著下人在停靈的屋外等。
微安今早一早就得到消息,藏在崔府的那具屍首被找出來,世子倒下。
本來世子病倒,她倒不急著過來,但昨夜她給蕭柔遞浴巾時,不小心看見她左胸上有一道舊傷,待她意識過來那是一道咬得頗深的齒痕時,她驚住了,狼狽地立馬退出帘子。
她知道世子只是一時受刺激昏倒,待他醒來必定會第一時間檢驗屍首身體是否有那道傷,之前是她做事草率了。
所以今日一早她就回宮查典籍,好不容易趕在今日之前找到在屍首上偽造假傷的方法,顧不得這許多了,只得匆匆趕到尚書府,在世子醒來之前造好偽證。
當她意識到自己離開大晉的這段時間,崔燕恆對她的柔柔做下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時,她真的恨不得親自去殺掉那個混蛋,但他對自己還有用,未來她還得仰仗他的幫助,奪得那個位置,急不得。
見四下無人,微安從袖下掏出短匕,掀開白布準備動手。
這時,外頭有動靜,是下人給世子行禮的聲音。
崔燕恆還在病中,一醒來就匆促過來了。
微安見世子已經進來,連忙收起袖中短匕。
「殿下?」他聲音破得像漏風的風箱。
才一天沒見,他的模樣又狼狽了許多,青茬長出了不少,臉色如紙,眼窩深邃,身上只披了件披風,底下還是臥床的中衣,但即便他現在這個頹落的樣子也俊逸得沒有絲毫遜色,反倒像那高嶺險峻之處,雨打山嵐的絕美之色。
柔柔說得沒錯,這個崔燕恆長得危險又俊美,難怪她對他心心念念了那麼久。
微安握了握拳,垂著眼過來扶他,「世子哥哥怎麼過來了?我不過是聽說了你們找到柔柔了,所以來看她一眼。」
「明明那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她哽咽起來。
崔燕恆目光又寂滅下去,甩開她攙扶的手,踉蹌幾步撲倒棺槨前,「不...這肯定不是...她是騙我...她一定是騙我的...」
微安暗叫不好,疾步上前抓住他手臂,「世子哥哥,你不要這樣...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這樣她看到肯定難過,我扶你先回去吧...」
「不...不...」世子失笑,消沉而頹靡,「她恨極了我,她一定恨極了我,不然她不會用那樣的手段叫我對她念念不忘,然後又狠絕地跳了下去...」
「她看穿我了...看穿我對她的感情,所以她想報復...她要讓我痛不欲生...哈哈...哈哈...蕭柔,你成功了...」
他就像一個從地獄底層歷盡折磨拽著人的腿爬出來的艷鬼,鬼魅邪肆,笑起來顏色顛倒眾生,同時又讓人心生懼怕,哪還有半點之前在人前時偽裝的溫和雅遜?
微安看著這樣的人,握住袖裡的短匕緊了緊,那一刻她真想一刀刺穿這惡鬼的胸膛,替柔柔報復,可她必須忍住、必須忍住...
現在殺他,還不是時候。
「世子,你該回去躺著了,柔柔在天有靈,想必不願意看你在跟前胡攪蠻纏,你放過她吧!」微安說話的語氣不由冷了幾分。
「她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她一定不是蕭柔、一定不是...」
世子瘋了似的,儘管在病中,氣力還是大得驚人,一下就把微安甩得跌倒在地,衝過去掀開白布,把衣襟往下一拽...
露出的那道齒痕,已經隨屍體表面的浮腫發潰,放大了數倍,正正便是那年他對她造成的那道齒傷。
那道浮腫的齒痕刺傷了他的眼睛,他像一個失力的木偶,雙目空洞抖了幾下仰倒下來,一屁股砸在地上。
記憶中柔善懦弱的微安走過來甩了他幾耳光,氣得手指直抖,指著他鼻子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死了你也不放過她,所以我不在這些年來,到底她受到你怎樣的羞辱,才會這麼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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