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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柔惱了,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於是,面上答應著,轉頭她就出了府。
到了工坊她才發現,工坊連紡織機都被工人搬走了幾台抵債,蕭牧和姚氏跌坐在地上,地上被人砸得都是狼藉。
「姑娘!姑娘你回來了...」蕭牧夫婦見了她,淚水忍不住嘩嘩流。
「官府來人發了公文,最後限期明天還不能繳出錢,就要把鋪子收了...」
這下蕭柔沒辦法了,只能去見曹大富。
第二天,蕭柔灌了幾瓶子糖丸遞給青墨,換了一身衣裳匆匆出了府。
按照說好的來到悅來客棧附近時,她已經遠遠地看見有綠羅的人守在客棧下,準備著隨時簽訂文書了。
她知道,只要她上去獻了身,這件事就能圓滿。
本想直接上樓,誰知她剛到客棧大廳,就有兩位侍女模樣的人過來,問她是不是蕭姑娘,然後把她帶去沐浴更衣,好生捯飭一番。
用花瓣和牛乳沐浴過後,她被人全身上下抹了香,不但如此,當那些身姿妖嬈的侍女捧來蟬翼般通透的紗衣囑她換上時,她才真真正正被嚇到。
原來,連一般商戶人家憐愛女子,那樣之前...都弄這樣的排場,就崔世子第一次大概連她臉都沒有看清,草草就開始了。
蕭柔心中越發地忐忑,她緊緊地握住自己的繡帕。
這繡帕裡面的絲線浸泡了藥液,只要到時往曹大富喝的茶水泡上一泡,他就能產生幻覺。
在繡帕這裡能把他藥倒自然是最好的,不能的話,她也做了多道防護,往脖子、肩膀、鎖`骨等地方皆抹了藥,雖說沐浴過,但這些藥一旦滲進皮膚,不是一兩趟清水就能洗掉的。
她給自己打氣以後,開始從屋裡的樓梯上去,進入廂房。
這是一間很奢華的廂房,外間一溜兒紫檀桌椅,後方置了一個博古架,架子上擺放了裝飾繁複讓人眼暈的古董瓶子,一襲珠簾。
珠簾後便是曹大富下榻的地方了。
「姑娘,我們家主子在裡面等你,我家主子承諾了,只要姑娘心甘情願,事後合同立馬簽訂,今日立馬撥款。」
送她上來的侍女跟她保證了這些後,把她身上唯一能遮蔽的外袍收走,留她一襲穿了等同不穿的衣裳,把她往裡面一推。
蕭柔心情緊張起來,雖說有多重防護,但一想到待會要先讓那頭碩大的肥豬近身,她還是不可遏止地有些犯惡。
掀開層層疊疊的珠簾,她看見屏風後有一個身影。
「曹老板。」她抿著唇,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可憐些,以放鬆對方的警戒。
隨後,她看準了桌上擺放的酒壺。
她過去倒了兩杯酒,輕輕讓繡帕的一角浸進其中一杯酒水裡,
「曹老板,謝謝你肯在我們工坊下一筆單子,解我燃眉之急,這杯水酒,我敬你。」
她越過屏風,把泡了藥的酒遞過去,誰知手剛伸過去,就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那人轉身,一雙寒潭般的漆眸冷冷地盯著她。
蕭柔一愕,手邊的酒杯便砸了,「怎麼是你?曹...」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趕緊閉嘴。
「你是想問,綠羅綢緞莊的曹大富為何不在是嗎?」
崔燕恆用一種想要殺死人的眼神全身上下打量她,攥緊她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
蕭柔吃痛,想掙開自己的手,卻發現他的禁錮像鋼筋烙鐵,壓根就掙不開。
「世子...請放手!!」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後,猝然鬆手,她一失力差點摔倒在地。
見她氣沖沖地要走,「你確定你要走?」
他把綠羅綢緞莊的買賣合同扔在她面前,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綠羅綢緞莊如今是崔家產業,他們的掌柜曹大富為了討好我,主動把你獻給我,才把我找來這裡。」
「你確定要走?」
他再次問。
蕭柔看著那份過戶名下的合同,水印很新,擺明就是這兩天才簽下的,可先前她從未從曹大富口中聽說這樣的事,而且綠羅一個這麼大的產業,也不可能短短時日就淪落到可以讓人隨意收買。
她想定是崔燕恆從中使了什麼手段,可他為何要那麼做?
「你...為何要這樣做?」
她還是忍不住問。
崔燕恆伸手將她拉過來,摁在自己腿上,修長的手指撩了撩她身上的紗衣,「不這樣的話,難道你今日還真想獻身給那豬妖?」
「蕭柔,是我對你太好了吧?你寧願把自己送給個又老又丑的,也不願意過來求我。」
「我...為什麼要求你?再說了,難道我求你,你就會幫我了?」
他把指尖探進她袖口,沿著手腕往上,「不會,」
「但是,想看你求我,只要你肯誠心誠意求我,說不定我會開恩,幫你把這家工坊起死回生。」
「哦,對了,你七哥治病需要的藥,我也可以相贈。」他湊在她耳邊輕語。
這就等於威脅了。
蕭柔坐他懷裡,攥緊了拳頭。
這人長一副金質玉相,但其實骨子裡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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