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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在她回府不久就派人給侯府和公主府送宮中的賞賜,順便給她遞了一隻信鴿,他承諾她以後遇到什麼事都可以直接用信鴿聯繫他,他日後若有微安消息,也會囑人給她飛鴿傳書。
這天,蕭柔正打算處理完手頭的帳目,就回去寫信,不料侯府管事崔正突然過來告訴她,她算的那些帳目有一半都是錯的,讓她趕緊去城南的綢緞鋪將多算的銀子要回。
蕭柔不信:「我反覆驗算了幾遍,再說了,舊時我也曾為家裡算過帳,再怎麼也不可能犯這種錯誤,你帳本給我看看!」
崔正自然留有一手,把帳本劈頭甩她臉上,「喏,自己看看!」
「不要以為當過世子通房就了不起,現在世子通房可多著呢,你充其量就是最不起眼的那個,世子早就把你拋到腦後。」
「不過就是進去過教坊司,手裡的狐媚功夫了得,迷惑完世子,轉頭又和府里的馬奴勾搭上,走了狗屎運聖上才把你調來當管事,可真是了不得!又聾又啞的都不放過。」
他嘴裡放得不乾不淨,蕭柔早就想揍他很久了,她趁他破口罵的時候裝作認真查驗,其實在帳目上加了一行字,然後笑眯眯地趁他不察,給他指頭加墨按印在帳目上。
隨後拍拍手:「好了,崔管事既然把自己過失的帳推到我身上,那我也不能一個人擔罪。」
「這裡好幾筆帳上明顯數目和價格就不對,現在這個時節,這樣的衣料本來就要折價賣,崔管事是覺得長公主最近在忙世子的親事,抽不出空查帳是麼?」
「不止這裡的空缺,還有好幾筆帳都有問題,可你硬說是我的帳面有問題,既然這樣,那就找長公主來,當面算一遍,也好讓長公主派人去市面上打聽打聽行情好吧?」
崔正沒想到這下把帳賴她頭上反倒被將一軍,從前他總是那麼干,從中撈些油水,從來沒人查得出來,這姑娘就掃那麼幾眼就把貓膩看出來了。
道理上掰不過她,他就開始耍賴,把帳本撕了,然後反咬她一口:「來人!蕭管事錯算帳目不服管教,竟把帳本撕毀,來人把她抓起來!」
蕭柔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如今她身份與他齊平,倒也不怕他,作勢去拿墨硯砸他,崔正一見,立馬先她一步操起墨硯,朝她的方向砸去。
蕭柔輕笑一聲,側身避過,隨後,墨硯便把後方博古架上的古董砸碎,這時門大敞著,有好些下人經過,親眼所見崔正砸古董的樣子。
「來人!崔管事故意砸人不遂,生氣把府里的古董花瓶砸碎啦!快來人把他抓起來!」
「你!!」崔正氣結。
這時,屋外觀戰的下人突然噤了聲,默默讓開一條道。
原來崔燕恆不知何時站在廊下看著。
「世子,蕭姑娘他...」崔正抱屈地看向崔燕恆。
崔燕恆穿越人群走進屋來。
蕭柔看見他的一瞬,目光避開。
崔燕恆本欲想看她有沒被墨硯砸到,剛伸手想觸她,便被她避如蛇蠍般躲開了。
手裡陡然落空,他繃直了唇,蹙緊眉:「剛剛我都看見了,是蕭管事故意引導崔管事去抓那個墨硯擲人,當罰。」
崔正一聽,樂了,「世子,蕭姑娘到底年輕擔不得如此重任,此番帳目上出了大錯,可不能就此揭過,總得嚴懲,長長記性。」
崔燕恆又冷冷瞅他一眼,嚇得崔管事龜縮回去。
「府里既然叮囑崔管事幫扶蕭管事,她犯了錯,崔管事自然也得代她遭受嚴懲,來人,把崔管事帶下去領罰。」
結果崔正被打了十几杖,帳目上的事絕口不提,而蕭柔則受罰跑往各商鋪核算清楚帳目,重新整理出新的帳本。
蕭柔十分不忿,臨走還嗆了他一句,「世子,你明知他手腳不乾淨,卻絕口不提他犯錯的事,只是打幾下,也不讓他把帳填平,如此做事,長久下去,叫府里的人如何信服?」
說完,她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匆匆跑了。
·
蕭柔到京中各家同崔家有買賣的商鋪查清帳目,一開始大家都表示只願意同崔管事接洽,絲毫沒把她放在眼內,她跑了許多家,鞋都跑破了,同之前採買的情況一樣,每一家不是把她驅趕出來,就是把她拒於門外。
眼見天色已晚,她一家帳目都沒能要到,想起蕭家案子的事,想起微安可能尚在人世的那麼一點微末的希望,她咬了咬牙,從狗販手裡買了一桶血澆在自己身上,直挺挺地躺在那家商鋪門前:「來人哪...殺人了...店...店家帳面作假...要...要殺人滅口啦...」
路過行人無一不駐足圍觀。
店掌柜無可奈何,只得把她迎了進去。
「哎喲!姑奶奶!大小姐!給你都給你,帳目都在這裡,你慢慢查個夠!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我們正經打開門做生意的,你怎麼...你怎麼哎!」
蕭柔把滿臉的狗血一抹,氣定神閒坐下來看帳,「早這麼做誰願意沾這狗血啊!」
店掌柜氣結。
「對了,不希望本姑娘報官的話,這裡還有十來家商鋪的掌柜,你去幫我聯繫,把帳目一併拿來給我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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