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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柔, 此生我與你, 不休不止, 至死, 方休——」
他咬著槽牙,一字一句地近乎嘶吼地在她耳邊蹦出這些字, 隨後,在她即將窒息之際, 鬆開她喉嚨, 把唇又覆了上去, 逼令她只能通過大口大口汲取他的呼吸緩解。
洞外風雪交加, 洞內的人纏鬥的影子投在了嶙峋荒涼的岩壁上,如雪絮, 糾紛了一夜。
天快亮,蕭柔才從一地破碎中慢慢攏回屬於自己的衣物,看著旁邊漸漸熄滅的火堆,忍著身體的疼痛挪過去添木。
火重新轟轟燃亮,火光打在她濕了一大片的臉頰上。
她蜷縮著,用力抱緊自己,告訴自己再忍耐一下,再忍一下,等她把罪孽贖完,就走。
現在她很想去了解關於舅舅那樁案子的內情,很想知道,微安是不是尚在人世,而她的罪孽,是不是終有一日可以洗清。
在此之前,不管遭受多大的磨難,她都不可以死掉。
因為,就這麼輕易死掉...也太窩囊了。
她拼命擦拭淚流不止的眼睛,這時身後躺著的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回頭過去,發現他按著頭的位置,疼得在地上翻滾。
昨夜他欺負得她最狠的時候,便是頭痛最厲害的時候,他仿佛要把自己身上的痛十倍加諸在她身上般,越是痛,他就越發狠讓她痛,才導致她早上甚至連爬都爬不起來。
她突然想起自己此趟原來出門的目的,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發現瓷瓶竟然還在。
正當她掏出要過去餵他服食,她突然頓住,收回瓷瓶。
這個混帳兩度玷`染了自己的身子,她憑什麼要那麼好心?
她把盛裝寒食散的瓷瓶舉到他面前,然後一把往遠方看不盡的潔白處擲去——
崔燕恆看她一眼,沒有回應,只是安靜地摁著頭,竭力忍耐著。
二人就這樣彼此僵持地待在山洞,直到等來營救的人。
前來營救他們的,是剛剛救了駕立了功的馬釗。
馬釗是在雪地上鍥而不捨瘋了似的挖掘了一天一夜,結果發現懸崖邊掛著蕭柔衣物的碎片,他綁著繩子下懸崖時,發現他們的。
蕭柔看見馬釗的那一刻,有些不可置信,她都料定了此處險峻,救援的人不可能發現得了此處,她大概就要這麼憋屈地同崔燕恆凍死在這裡了。
卻不料他還能不放棄他們,堅持找到這裡來。
「小釗!!」
當看見蕭柔一身破碎的衣物,和她臉上乾涸了不知多少次的淚痕,他震驚地望著洞裡的那個始作俑者。
他散著發,狼狽的衣著依舊掩飾不住一身的清貴氣質,靜靜地垂睫靠坐在那,就俊美得仿佛畫中走出的謫仙。
可誰能料想,這麼個俊美清貴之人,竟做出那樣豬狗不如的行為!
他唇角流著鮮血,挑釁地朝馬釗笑著,手搭在膝蓋垂下的姿態都顯得狂`放`浪`盪。
馬釗忍不住上前掐他,一拳砸在他心窩,直到他嘔出一大攤濃稠的血。
可他依舊只是笑著,帶血地笑著,下一刻,馬釗就被他反手撂倒在身`下,用腳碾壓。
「住手!你不能傷害小釗!你傷了他,你也不能逃出這裡了!」
蕭柔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卻被他拽著臂一把提了起來。
她的纖`腰被他一把掐住,禁錮著緊貼著他。
「他既然發現了這裡,說明營救的人就在附近,蕭柔,你是真的傻嗎?」
「他剛傷了我,這一記,是他該受的。」
他涼涼舉起石頭就要往下砸,蕭柔嚇得魂飛魄散,趕緊用力握住那塊石頭,用身體擋在了馬釗面前。
不料,石頭只是幌子,她一靠近,石頭就鬆了,然後她就被他握住後頸強迫她在馬釗面前與他唇`齒相扣。
一陣荒唐,馬釗滿身雪污掙紮起來,照著崔燕恆後脊樑又是一擊。
蕭柔被他吻得難捨難分,她流著淚,推著他,唇瓣被他咬住,因為有些忘乎所以沒提防遭馬釗那麼一擊,蕭柔便掙脫開,馬釗立馬拽著他衣襟,又照他臉上砸了一拳。
因為頭疾難忍,又因雪壓之時受了些傷,林林總總的傷加起來,他這下徹底跌在地上,流著血不斷地笑。
馬釗惱忿,衝動地舉起石頭想上前殺了他,被蕭柔拉住。
蕭柔流著淚用手勢比劃著名:他是世子,你不能殺他。
馬釗看著她身上破碎的衣物,眸中慍怒未熄,蕭柔又比劃道:我只是個通房侍婢,同他所做的,都是本分內所做的事。
馬釗顫抖著砸下手裡的石頭,眼神也黯了下去。
她這個人身上背負的厄運已經夠多的了,她不能再害了小釗。
宮中派出營救的人員陸續來支援,終於三人都成功被救了上去。
救上山崖後,立馬就有宮人前來給世子蓋上厚厚的披風禦寒,有臣子看了他臉上的傷,驚愕地前來問道:「崔大人你臉上的傷...」
「沒事,」崔燕恆接過帕子一把揩拭唇角血跡,「被家養狗咬罷了。」
說完,他回身盯了盯臉上傷不比他少的馬釗,又看了旁披著馬釗外衣的蕭柔一眼。
蕭柔下意識低頭,往馬釗身後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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