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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朝霜末略一回想,不由微微一頓。
她早上好像冤枉了阿紫來著……誤會他殺害了黑雲。
想到這, 朝霜末心頭又浮現出了一股淡淡的愧疚, 也沒想太多, 道:「是發生了點事,我誤會了一個人, 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他也原諒我了。」
「……誤會?」晏夜之冷笑出聲,再度聽到少女口中的「原諒」二字時,眼眸中的譏諷意味更濃了。
就他在錄影石中看到的場景,已經大概能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誤會,那傢伙根本沒安好心。
還要朝朝原諒他,他哪兒來的臉?
晏夜之忍了忍,沒當著一臉愧疚的朝霜末戳穿那小子。
那小子布置周全,就算他說了,朝朝也不一定會全然相信。
別讓他逮著——他之後有的是機會,當著朝朝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晏夜之滿心都翻滾著各種陰暗暴戾的情緒。
他本來脾氣便不好,魔族裡沒幾個脾氣好的——魔氣是各種陰暗怨氣凝結出的能量,在魔氣日日夜夜的灌注下,只會越發激出魔內心各種晦暗複雜的情緒。
只不過當著朝霜末的面,晏夜之一直掩飾的很好。
朝霜末至今都不知道,她的竹馬是怎樣一個偏執又暴戾,甚至完全不將人命放在眼中的……魔尊。
腦海中浮現出的各種殘酷刑罰卻在少女接下來的舉動中煙消雲散——
晏夜之感受著臉上突如其來的觸感,怔愣之中,垂眼看向朝霜末。
好久不見,自家竹馬好像又高了些。朝霜末努力踮起腳尖,才勉強伸手碰到了他右頰上的一道暗紅傷疤,擔憂地道:「晏晏,你受傷了?」
看來魔域還真的不是魔呆的地方啊,就算晏夜之修為這般高深,也會受傷。
一定是那個魔尊逼著晏晏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朝霜末這般想的,又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魔尊幾句,旋即又一隻手撐著晏夜之的胳膊,另一隻手繼續去碰他面上的傷口。
傷口看著很深,雖然現在已經結繭了,但也能想像到當時受傷的場景。
一定,流了很多血吧……
朝霜末又輕輕摸了摸他面上那道約摸一寸長的傷疤,結果因為一直踮著腳尖腳下不穩,這次直接栽進了他的懷裡。
自家竹馬的懷抱還是一如往昔的溫暖結實,朝霜末沒想太多,扶著晏夜之的手又站直了身體,琢磨道:「我那裡好像有一些去疤的傷藥,你等等,我找給你。」
晏夜之嗓音莫名啞了幾分,道:「沒事,很快就會好了。」
朝霜末不滿他這種隨意的態度,認真地道:「不能等它自己好,要是留疤了怎麼辦?這麼長一道傷疤呢。」
其實要不是朝霜末說,晏夜之自己都沒發覺到受傷了。但他還是應了下來,眼眸柔了幾分,道:「好,朝朝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不會讓它留疤的。」
朝霜末已經翻找出了那幾種祛疤的傷藥,一股腦盡數塞給了晏夜之,囑咐道:「有些是我自己練的,有些是買的,你千萬不要都用了,小心藥性相衝。」
晏夜之接過那一堆七零八落的玉瓶,精準地從中挑選出了一個在掌心中把玩,微笑道:「好,我就用朝朝自己做的。」
朝霜末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挑中了,臉頰不由微微一紅,小聲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做的?」
晏夜之輕笑道:「這還不夠明顯嗎,你做的上面必然會有你自己的標記。就比如瓶底印的這一枚章。」
——是一朵小小的五瓣花。
不巧,這枚印章還是他和朝朝一同做的,來源於小的時候經常遇到的一種野花。
朝霜末忍不住哼道:「那你用便用了,要是不起效可莫來怪我。」
晏夜之低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玉瓶,道:「不怪你,怪我心甘情願。」
朝霜末被他這一笑只覺得臉上的溫度又升了些,道:「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乾的活這麼危險嗎?」
朝霜末看著他的這道暗紅色的傷疤都覺得有些心驚膽顫,只能說好在是臉上,沒有傷到眼睛。
晏夜之漫不經心地道:「不嚴重,敵人臨死前的一擊罷了。」
事實上,是他那位三皇叔臨死前的自爆,只不過,對方當場爛成了一團爛泥,而他多了這一道小小的傷疤。」
朝霜末又叮囑了幾句,讓他務必要注意安全。
被朝霜末這一打岔,晏夜之本來心頭翻滾著的那股子戾氣在少女這一聲聲叮囑下似乎都消退了不少,連帶著周身的魔氣也平穩了下來。
朝霜末注意到晏夜之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的唇瓣和臉頰上,不由疑惑道:「晏晏,你一直看我做什麼?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晏夜之沉默一瞬,道:「今天早上那小子……」
「是不是冒犯你了?」
朝霜末下意識想問「冒犯」是什麼意思,但一聯繫到晏夜之的頻頻注視的目光,倏然反應了過來,臉色也不由紅透了,道:「晏晏你在亂想些什麼?我們沒有。阿紫他就是來給我送了個飯。」
率先進入晏夜之耳中的是「沒有」,但緊接著便是「阿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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