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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枝一瞬間便知曉他欲行之事, 她十足相信阿兄的能力, 「臨南郡公府會不會繼續存在, 都不會影響阿兄要做之事。」
他嘴角牽起,輕點了下雲枝的鼻尖,「你如此聰明, 叫我實在有些害怕。」
「其實阿兄早已知曉, 郡公府不曾為你做些什麼, 反而處處掣肘。」
他長嘆一聲, 「是啊,根子上已經爛完了, 再想著去煥發生機,未免強人所難。」
獨孤及信抱著雲枝慢慢地搖, 「聽說今日得了京中書信,可有發生了什麼趣事?」
「是妃令的信, 說是刑部尚書之子程景秀,有意要迎娶妃令,我瞧著不好,你覺得呢?」
「程景秀?」
他聽了也覺熟悉,思考了一瞬便想起此人之前似乎對雲枝有意,他還叫手下關注了一陣。
「程尚書在政界左右搖擺,其子今後仕途恐怕也要仰賴程尚書鋪平道路,程景秀今後之路,我並不看好。」
他不好將程景秀關注云枝那一段搬到檯面上來,便想了個旁的事情來打發。
雲枝看他同自己意見無異,便又多說了幾句,「程景秀這時候說是有意妃令,我瞧著倒更像是要同你攀親,有你這做大都督的姐夫提攜,他也不愁平步青雲。」
程景秀這般家世大可以在京城尋個門當戶對的娘子,選個妃令這外阜的娘子,自然是有所求。
不過雲枝這話聽得悅耳,他不由自主彎了唇角,「是啊,妃令同你這樣好的情誼,我這做姐夫的也要把好這一道關卡才對。」
雲枝見他開懷,便又重提方才那事,「若是洪將軍並不嫌棄,我看高娘子也是可憐,不若就成全了二人,也是一段佳話。」
他卻閉目養神起來,對於此事並不想多做討論,「今日天色不早,還是先休息為好。」
雲枝捶他一把,這人只要不能如他的意,慣是會轉移話題。
她有些生氣的扭身到一邊去,只是難以靜下心來,腦中不時還在思考著高娘子的事情。娘子這些年叫獨孤及禮害到這般地步,她伸伸手便能叫她脫離苦海……
只是想來身後之人所吃的苦楚更是不少,若不是高娘子當時陷害,獨孤及信的道路也不至於走得這般艱難。他不肯原諒,也在情理之中,雲枝悄悄嘆了口氣。
那人卻迎了上來,將她嚴嚴實實包在自己懷中。
郎君們真是奇怪,她心中念叨著,從前他擁著自己只覺渾身都硌得慌,這幾回仿佛已經習慣了相擁而眠,竟覺得若是沒有他床榻都空了幾分。
這般再思考了一瞬,竟舒服的睡了過去。
……
欽殿的燈火老早便又點起,獨孤及信替熟睡的雲枝蓋好小毯,便又趕回到欽殿之中。官家到底年歲太小,幾位輔政大臣便各領了差事,禁中每隔幾日便會大臣們批好的政務送來他一一查看。
這幾日又堆得山一般,他不得停歇,只好犧牲些睡眠時間。
洪四海只見他不時在公文上圈圈畫畫,一時皺起眉頭,一時又歪了嘴角,想必事情還有些棘手。
「洪四海——」
他被獨孤及信一聲召喚,便趕忙來到國公爺近前,「是。」
獨孤及信卻叫他放輕鬆些,只是尋常聊天罷了不必如此拘謹。
「大娘子昨日尋你去了寢殿之中?」
洪四海知曉大娘子應當已經提過那事,尚且不知大都督的意思,便也不敢多說,「是,大娘子要我送信到京城去,是給甘家小娘子的書信。」
「——嗯,」他點頭不迭,對此事並無異議,「大娘子說,你心中有人了?怎的未曾聽你提起。」
他確實只是聊天的語氣,半點未曾有公事公辦的味道。不過洪四海知曉國公爺小事上也極嚴謹,不敢隨意敷衍,還是想好了說辭在行回話。
「國公爺公事繁忙,哪裡能讓您再去操心我的私事。」
「不是這話,」他停下手中的硃筆,擱到一旁的筆山之上,「若你有心儀人選,早些定下來也是好。既已經立業,成家也是遲早的事情。」
獨孤及信在婚事上已然得償所願,自然也樂見手下之人成好事。
「是哪家的娘子?」
洪四海也不敢再隱瞞,恐怕今生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是高家娘子。」
他淡淡談起那姓名,「高嘉含?」
「是。」
洪四海心中有些忐忑,高娘子的名聲不好,可他並不在意。他自己惡人之名遠播,在臨南原本就是鬼見愁一般的人物,哪裡有尋常娘子樂意嫁他。如今高娘子雖毀了名聲,可他並不嫌棄,在他看來娘子心底善良,每每在郡公府遇上,對自己常有溫柔小意,他這樣的大老粗哪裡能頂得住,其實早有同國公爺攤牌的想法。
獨孤及信慢慢靠坐到太師椅上,而後上下打量著洪四海,「從前倒未看出你二人有過交集,頗叫人意外。」
「高娘子曾替下官縫補過一件外裳,此外便只點頭之交罷了。」
獨孤及信再未多問,擺手叫洪四海出去,便又拿起硃筆在公文上批註起來。
只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既然娘子和洪四海都有意保她,那便最後再給她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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